韩秋自然知道,此时此刻,陈玉珠必是对自己满心鄙夷,但他却并未放在心上。
相反,见陈玉珠对曾阿牛如此关切,心里更替曾阿牛高兴。
也学她那样,拿起她的右手,在掌心比划着“他们要你”,亦不知她会不会意,依旧转头过去,留心外面情形变化。
只听啪啪连响十数声之后,那廖主管似打得乏累了,好久一会,才听他气吁骂道:“申有光你不是说,五夫人无处可去,一定是来找这头笨牛的么,人呢?!”
那叫申有光的答道:“廖主管,或许五夫人还有别的相好……”
那廖主管骂道:“你是说五夫人水性杨花,到处鬼混吗?!”
那叫申有光答道:“不敢!”
那廖主管似是颇为依仗于他,一时不好发作,猛然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打在身前一人脸上:“陈豹,你狗日的,让你看好五夫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你是不是废物!”
那陈豹讪讪道:“又不是我一个人……”
廖主管怒骂道:“还敢狡辩?!吴添田呢,死去哪里了?!”
陈豹道:“他……还在外面吐呢!”
“吴添田你狗日的废物,还不滚进来!”
那吴添田擦了擦嘴,也走了进来,同样狠狠挨了一巴。
吴添田委屈道:“廖主管,这不能怪我们,五夫人说她在屋里闷得慌,想到海边透透气……”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你们就让她跑出来?!”
“廖主管,她是未过门的五夫人,小的可不敢开罪,何况我和陈豹寸步不离地跟着,谁知道她走到崖边就往海里跳……”
“你狗日的怎么不跟着跳!?”
“廖主管,我俩又不懂水性……”
那廖主管被他这句话气得差点吐血,又啪啪两声,想是怒极之际,又各自打了他们一巴。
韩秋心想:“这人该不会是个打脸狂魔,怎地如此喜欢打人耳光?”
只听他阴冷地道:“陈豹、吴添田,后天就是五夫人过门日子,在此之前找不到她,你们两个就等着进棺材!”
说着,转向那申有光:“有光,你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申有光反问那陈豹、吴添田道:“你们真的看见五夫人是往这边方向游?!”
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申有光道:“廖主管,五夫人水性虽好,但那跳崖地方离此处尚有一段距离,加上夜间海水冰冷,风浪不小,只怕中途……去往别的地方也不无可能……”
“那,这可怎么办……”
“眼下之计,只好分头行事,一队人沿着海岸搜罗,一队人到海里查看,剩下的则看看五夫人是否藏在别的渔民家里,五夫人家虽然亲戚死绝,无处投奔,总有些要好的玩伴之类……”
那廖主管听得连连点头,又听那申有光道:“这些都须秘密行事,不可张扬,更不能惊动老爷……”
那廖主管道:“这个自然,如果今晚的事被老爷得知,狗日的,你们个个都逃不了干系!”
众人诺诺应是。申有光接着道:“另外,猎犬的鼻子最敏,用来寻人最佳,廖主管有门路,可到衙门、猎户家借调几头……”
“这倒是好主意!”
两人一通商议,随后分调安排,各人领命而去。最后一人问道:“廖主管,这头笨牛如何处置?”
那廖主管冷声道:“这头笨牛留着还有用处,找不到五夫人,还得靠他保命!吴添田,狗日的,你不是怕死人吗,就留你在这里看住他,这次再有差池,哼哼……”
不一会屋里复归寂静。这一帮人来得快去得快,韩秋原担心他们会挟持曾阿牛离去,万幸只留一人看管,并未带往他处。
想来是人手不够之缘故。
正在思量如何应对,却听那吴添田道:“喂喂,你瞪着那么大牛眼看我干嘛,可不是我要与你为难!”
曾阿牛被堵住嘴巴,只能发出嗯嗯的怒吼声。
“兄弟,你也别这样发怒,气伤身子何苦来着,天下大把女人,没了这个,再找一个不就好,若把性命丢了,可划不来……”
没想到此人还是个话痨。
“话说回来,五夫人确实长得够辣,胸口那两只白兔,一只手都握不下来,不说是你,这几日把我和陈豹负责看守,看得心里都快挠出血了……”
“嘿嘿,我倒羡慕你,你看你穷成这个鬼样,长得也一般,还不如小爷我呢,五夫人对你如此念念不忘,是不是你那方面特别雄伟,让她欲仙欲死……”
他越说越下流,配上他咂嘴舔唇的声音,令人不齿。
陈玉珠气得满脸通红,张口欲骂,韩秋连忙捂住她的嘴巴,陈玉珠扭动身子,韩秋只觉怀里一团滑腻。
陈玉珠忽然不再动弹,韩秋脸上如烧着一般,热得快要滴出血来,弓着身子,放开捂住她的手掌。
他不敢再看陈玉珠,深吸了几口气,轻手轻脚地爬了出来。
这边那吴添田说得兴起,眉飞色舞,丝毫不觉。
韩秋贴着木墙,屏住气息,走到房门边上,悄悄窥探。
只见曾阿牛绑得粽子一般,嘴里塞着一块破布,被丢在地上。
他眉额破了一道口子,满脸鲜血,双颊更是高肿,显是被打得不轻。
那吴添田斜对着曾阿牛,正跨坐在一张只剩下三条腿的破椅子上,脸上一副兴奋神色,唾液横飞满口胡说。
屋里被砸得凌乱,地面尽是桌椅的“碎尸”,连那张破木床也被掀翻,床褥散在地上。
韩秋正想着如何不动声色,跨过这些障碍,将其一击制服。
忽然只听“哎呦”一声闷响,声音极轻,显是发声之人,猝不及防间发出,尔后又急忙捂住嘴巴,极力掩盖,但已然来不及。
原来是陈玉珠跟着爬出床底,手掌却被一片碎瓷刺伤。
韩秋暗呼一声“糟糕”,这边那吴添田也刷地一下,脸色变白,惊呼道:“谁?!”
看来他今晚着实被床上的尸体吓得不轻,如此杯弓蛇影。
他双肩微微发抖,两耳竖起,既想往屋里查看,又不敢靠近。
那胆小害怕的模样,与刚才说起“女人”忘乎所以的劲头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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