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的恩泽,我受之有愧。”
春梅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自家姑娘已不再是昔日那个任人摆布的太子妃,而是有了自己的坚持。
于是,她默默领命,准备退下时,又听章天爱轻声道:“你且对外说,我稍作休憩便能缓解,无需惊动御医,我这等罪身,静候天罚便是最好的归宿。”
章天爱缓缓倚向椅背,全然不顾外界如何议论纷纷,她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缓缓伸展双臂,仿佛要将周身的疲惫一并释放。
或许,再小憩片刻也无妨,毕竟病中之人,昏沉一梦,也是自然的慰藉。
她心中暗自思量,甚至生出几分顽皮的念头,想在沉睡之前,以几声轻咳作为信号,让外界知晓她的“虚弱”,进而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传递信息——
即便她拒绝了御医,那份隐而不宣的病痛,依旧值得被关注。
于是,她故意加重了几声咳嗽,随后悠然步入床榻,轻拉床幔,再次舒展四肢,闭目养神,外界的喧嚣仿佛被隔绝于这一方小天地之外。
春梅踏入,只见章天爱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禁轻声呼唤:“姑娘。”
章天爱闻声即醒,笑颜如花。
“我真的要休息了,春梅,你刚才出去,御医他们走了吗?”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随性与不羁,对御医与皇命的态度,既非全然抗拒,亦非盲目顺从。
春梅有些急切:“姑娘,您不问问皇上的意思吗?那些大人们听了您的回绝,都愣住了。”
章天爱却只是轻轻摇头,笑容中藏着一份超然:“无需多问,心宽则天地宽。”
春梅心中暗自赞叹,姑娘的心胸,果真是非比寻常。
“是啊,心大,方能容得下这世间的风雨。”她默默念叨,似是在回应,又似是在自我勉励。
另一边,慕容硕正静候着下属的回报,手执锦帕,优雅地擦拭着指尖,听闻章天爱的举动,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位前太子妃,竟是以如此独特的方式,拒绝着皇恩,也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与骄傲。
沉默,如同厚重的帷幕,悄然降临。
安公公心中暗自讶异,未曾料到前太子妃娘娘竟会婉拒,这微妙之举,反倒透露出她内心那份自知之明与谦逊。
“所言极是,娘娘自有分寸。”安公公心中暗自赞许,却也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微妙变化。
正当他欲开口缓和气氛,却见皇上神色微敛,似有不悦。
安公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陛下的身影,喉咙里轻轻蠕动,似欲呼唤,却又生生咽下。
此时,御医仍候于殿外,静待召唤;殿内众人,也皆不约而同地抬起了低垂的眼帘,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紧张。
“陛下——”安公公终是按捺不住,再次轻声呼唤,试图打破这凝固的瞬间。
“既无心观赏,那便作罢。”慕容硕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带丝毫情绪。
语毕,他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去,留下一室错愕与不解。
安公公见状,连忙收敛心神,紧随其后,步伐匆匆,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殿内跪拜的众人,以及殿外守候的仆从,皆不约而同地行礼致敬,目送着皇上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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