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琅琊王氏不敢得罪,就是任何一个士族,掉根毛都比他腰粗。
薛队主连声惶恐:“不敢不敢!小人怎敢怠慢公子?只是营中无马,小人确实是无能为力啊!”
门阀社会,以姓氏贵贱论高低,琅琊王氏不管做不做官,薛队主一个庶姓见了都得自己称小人。
江南马少,作战以步兵为主,骑兵比例极低。有时几万人的作战部队才能配数百骑兵,实在不成规模。王扬见薛队长都没骑马过来,便已猜到原因。所以只是故意找由头问罪,以吓其心。如果薛队长真的找马过来,他还得想说辞呢。毕竟他可不会骑马。
王扬冷声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哪年哪月做的队主?”
“卑职姓薛,名灵,永明六年四月升的队主。”
“你知道你做了几年队主吗?”
“知道知道。还有十几天,正好满两年。”
王扬终于套出了现在的时间:永明八年四月!
他冷冷道:“亏你还知道你已经做了两年的队主。这也就是我,如果换了我族兄,直接找个罪名把你办了。到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是是是。”薛灵后背发寒,只顾唯唯称是。他一辈子都没见到王谢袁萧这样的高门贵族,只凭想象就觉得王扬说得很有可能发生。毕竟在这些贵人眼中,自己的命怕是如草芥一样。
“不过毕竟是你的人救了我,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行了,你起来吧。我乏了,找地方给我休息。”
薛灵如逢大赦,赶紧带王扬回营。一路上越想越不对,自己是来查问细节,进而辨明真假的,怎么一句话都没问,反被他给“查问”了?!
看此人谈吐威仪,似乎不像是假冒的。不说别的,就说皇帝敕诏中的那句话,自己就算一字字跟着念,恐怕也念不顺口,这小公子张口就来,总归有些门道。
再说如果真是假的,肯定要想办法逃走,或者想说辞把自己和这些军士调开。可他就这么大剌剌地跟着我们回营,实在不像心虚的样子。
还是等王文书回营吧,这老小子毕竟读过书,看他能不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其实王扬何尝不想离开?
他甚至想过直接呵退薛灵,让他们不许跟着自己。但这样一来,薛灵必定生疑!为了稳住他,也只好先跟他回营,之后再想办法。
......
夜凉如水。
营帐内,王文书与薛队主坐在一张破旧的桌案后,什长站在案前,正躬身说着什么。
“你等等,重新说,他说他二叔当的是什么官?”王文书倾身向前。
什长努力回忆道:“好像是散骑.......什么侍?”
“散骑常侍?”
“哦对,有点像。”
“有点像?”王文书眉头一皱。
“好像......好像就是这个。”什长眼神逐渐坚定。
“能确定吗?”王文书紧盯什长。
什长点头道:“差不多。”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薛队长紧张问道。
王文书凝神不答,然后向什长道:“你先下去。”
什长行礼退出营帐。
薛队主着急道:“你看出什么来快说呀!想急死我啊?”
王文书目光一定:“这个人应该是假冒的!”
“啊!”薛队主豁然站了起来,双眼瞪得溜圆:“你说真的?!”
“这种事我会开玩笑吗?我刚从州府回来,现在的散骑常侍是南平王兼领骁骑将军萧锐,根本就不是琅琊王氏!”
咣!
薛队主一脚踹翻了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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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南北朝时已经广泛使用“皇上”这一称呼。如颜延年《阳给事诔》“皇上嘉悼,思存宠异。”司马褧《答与王公朝贵书》“伏览皇上令旨,理妙辞缛,致极钩深。”北朝也是如此。《魏书·袁翻传》中奏议:“自皇上以睿明纂御,风凝化远......”北齐杜弼的《檄梁文》:“皇上秉历受图,天临日镜......”盖汉代常以“上”代称天子,古又有三皇之说,“皇”和“天”、“帝”于古辞中又常联在一起用,遂出现“皇上”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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