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学校的祭酒是谁?”
祭酒便是学校主事,相当于今天的校长。
“地方郡学的祭酒是刘昭刘大人,王馆学祭酒是柳惔柳大人,公子应该识得。”张里司偷偷看了王扬一眼。
“我为什么应该识得?”王扬反问。
“柳大人出河东柳氏,与公子一样是高门侨姓,想来应该是认识的吧。”张里司试探问道。
河东柳氏也是南朝一流高门,虽然比琅琊王氏稍稍差了一点,但也足以相抗衡。尤其柳惔的父亲乃是威名赫赫的柳老国公!除非眼前这小公子的爹是故相王俭,那才能有一比呢!不过王俭去年也死了。张里司心中暗暗腹诽道。
王扬不知道张里司关于认不认识这个话题有什么深意,但不管张里司想要试探什么,都必须就此打住!
他眉毛微微一挑,冷声道:“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不像杜三儿一样,说些不该说的话,徒惹人厌。”
杜......杜三儿???!!!
张里司吓得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站稳!
连黑汉也吓了一跳!
杜三爷可是有雄厚背景的!背后之人听说是京里的大人物,衙差们见他都是恭恭敬敬的。现在居然有人敢叫他杜三儿?!
小男孩听不懂这些,相比于杜三爷被叫杜三,小阿五刚才对他瞪眼才更让他害怕,他扒着爷爷的衣服,不敢看阿五,心中只想马上回家。
张里司拨开孙儿的手,战战兢兢地躬身道:“是是,小人失言,请公子息怒。”
王扬继续问道:“刘昭、柳惔,治何经典?”
“治”在古代便是研究的意思。
张里司不敢再多话,老实回答道:“他们治的都是《尚书》。”
王扬心中一喜,所谓“四书五经”,“四书”是南宋时才有的称谓,而在此之前,儒家至高无上的经典是《诗》、《书》、《礼》、《易》、《春秋》五经。
五经之中,他《礼经》最为薄弱,只要不是《礼经》,这事情就算成了一半。
他又问道:“他们治《尚书》治的是哪一家?”
《尚书》学分有不同的流派,古代问“哪一家”就是“哪一派”的意思。
“哪......哪一家?这......这小人不知。”
王扬想了想道:“你去吧。记住了,以后善待乡里,不可无事生非。”
张里司唯唯而退,王扬又叫住他说:“回去后把纸笔送来,我要写字。”
“小人这就回去拿。”
张里司拉着孙儿赶紧离开,小男儿突然说:“阿翁,真是她先揍的我!”
“你还敢说!以后再惹事我先揍你!”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突然想到:方才不是应该讲打人是非的事吗?再问问清楚到底谁先动的手?怎么被他抓住“双五儿”这个话柄教训一通,打架的事一字不提,就这么略过去了!到最后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这不讲道理啊!
不过他马上想想通了:和士族有什么道理可讲?我也真是昏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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