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和第一卷风格有些差异,是对一卷的升华,也可以理解为过渡、拼接,总之,如果没有第二卷,故事很难走上正轨,很难上升一个层次,嫌第一卷肉的可以直接从第二卷开始读!但是,作者还是建议从第一卷开始看,因为很多线索就是从一卷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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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戏一结束,底下的人搬上自己的板凳纷纷撤离,张芸芝试着把沈怜从矮墙上抱起,但她不请原地坐在墙上撒泼,说什么也不肯回去,因为她找了半天始终没见到她想见的身影。
好容易将她哄下来,沈怜一溜烟钻到了戏台一侧,晶亮的大眼睛不时在帘子两侧时进时出的人影间搜寻什么。
“妈妈,我要进去看看!”
沈怜伸着小手指着侧面掀开半截的帘子说。
张芸芝以为沈怜是好奇戏台后面那些姐姐哥哥此时都在做什么,这本不是个多么过分的要求,无奈地领着她走了过去。
这个老戏台已有很多年历史,柱子墙面都开始掉漆。
沈怜走上了台侧留有一条一人多宽的石阶通道,侧门帘子因为天热被掀起挂在一角,因此她只需稍稍一探头,就能看到里面几面妆镜前坐着的面带彩妆的哥哥姐姐。
他们有的正对着镜子认真地从自己头上取下发饰头带,有的则正就着旁边放置的脸盆洗自己脸上的妆粉,还有的正在脱自己身穿的宽大的戏服,露出里面自己紧身的和普通人一样的短袖短裤来。
不等沈怜再多看几眼,一个高大身影已将一人多宽的石阶通道堵住。顺着修长腰线往上看,沈怜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湿润的额头发梢挂着水珠的英俊面容。
“大哥哥!”
沈怜激动地喊出声,张开出两只短粗手臂要她大哥哥抱。
张芸芝这才知道沈怜的真正目的。
这是个约摸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眼角略带稚气,正冲沈怜微笑。
这个人,张芸芝认识。
他叫杜澜,他跟着戏团有好多年了。他在台上迈出英姿飒爽步伐的时候,沈怜对他十分着迷。
就在几年前,沈怜终于有机会认识了这个和蔼亲善的大哥哥,不仅得到了他的抱抱,还得到了他从县城带来的一根棒棒糖。
之后二人就认识了,这个大哥哥把她当成自己妹妹,年年来这里都会给她买吃的。每年临别时,杜澜都会对她说同样的一句话:“小妹妹,明年再见喽!”
怕见不到杜澜的沈怜和他拉过勾后还要再问一句:“大哥哥,你明年真的会来吗?”
“当然了,一定会来的!”
沈怜这才弯起了可爱的嘴角,尖尖的,像弦月一样。
如今,这个大哥哥按约定来了,沈怜高兴的笑不停,露出一排整齐小牙齿。
“小阿怜,我们又见面了,给,大哥哥给你带的礼物。”
又是一根几乎和她脸一样大的棒棒糖。
“哇,谢谢大哥哥!”
沈怜礼貌道谢后,忍住口水接过糖。
他弯下腰笑着用白皙修长的大手捏了捏沈怜肉乎乎的小脸蛋。
张芸芝每次见到杜澜,都感到有些尴尬。怕村里人闲言碎语是一方面,已为人妻的女人就不该私自接触外面的男人,这是封建时代遗留下来对女人深深的烙印。
她虽没有触犯那条规矩,面对陌生人,即使他再亲善,总感觉有些不合适。
杜澜看出了张芸芝的些许局促,伸出大手在沈怜头上揉了揉,说了句“哥哥姐姐们马上就去吃饭了,咱们下午见,下午哥哥带你去买好吃的”,同时对张芸芝说了句:“姐,小阿怜真是越长越像你了!”扭头走回帘幕里面。
沈怜清脆地答了一声,张芸芝腼腆一笑道了句谢谢棒棒糖破费之类的客气话便要带沈怜离开。
这时里面又出来了几个男女,将张芸芝和沈怜团团围住,问东问西的,夸赞了沈怜几句,说了几句“杜澜这是交了个小女朋友”之类的玩笑话,这些人便离开了后台去村大队吃饭。
几天下来,杜澜又和沈怜玩到了一起。每场戏他都会换身衣服,戏一结束,他都会坐在铁梯侧等沈怜过来找他玩耍。为了逗这个小家伙开心,他刻意带着脸上粉妆,让她用小手在自己脸上好奇摸索。
闲下来时,他还会带着沈怜逛集,给她买雪糕买冰糖买娃娃,短短几天,沈怜黏在了杜澜周围,每天都要闹着要和他一起玩。
偶尔张芸芝也会和杜澜说几句话,聊些家常。
通过张芸芝和杜澜的对话,沈怜知道了大哥哥家在县城,很小时候就入了团拜了一个老师傅为师,此后跟团走南闯北,唱戏为生。
张芸芝也从交谈中得知杜澜的家世背景,也知道了他喜欢小孩子的原因。
这个杜澜也是个不幸的人。很小的时候父母意外离世,留下了他和小他三岁的妹妹。两个小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十岁,生活都不能自理,没了父母身边再没有可以信赖的亲人,无奈之下只好将他们分开,给他们各自找个家。
他的妹妹据说托付给了一个做生意的人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温饱不成问题,尤其两口子心地善良。之后,他便放心地跟着师父马隆飞走了。
可能是见到和分散的妹妹有些像的沈怜,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将杜澜内心深处对妹妹的思念唤起,他便把那份亲情加到了沈怜身上,以寻求心里的慰藉。
看到杜澜眼里那种思念感伤的感情,张芸芝真想让时间倒流,她去领养这个孩子,给他个完整的家和亲情。
有时,沈怜还会见到大哥哥的几个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过来和自己打招呼,虽然不知她们姓名,但她们面上洋溢的青春快乐的笑也让沈怜记忆深刻。那些张面孔渐渐熟悉,填满了她儿时初夏记忆的一部分。
戏团里大概三十几个人,也就随大哥哥一起过来的几个人看着慈和些,其余的人要么冷冰冰的,要么就是端着自己的茶缸低头匆匆而过,目不视人。沈怜直到长大后才知道,搞艺术的大都是那种与世隔绝的性格,并不是他们生来淡泊。
戏团到来的第四天夜里,外面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那是个不平静的夜。
害怕打雷的沈怜前半夜蜷缩在妈妈身前,战战兢兢地熬到了雷声消失才敢从被子里钻出头来。
雨声渐小,沈怜依稀听到了外面有些不寻常的动静。似乎有人在对面山坡上呐喊,又似乎有很多人在互相交谈什么,声音时断时续,时大时小。后半夜雨渐渐停下,沈怜进入了梦乡,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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