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伤你军爷,去死!”
疼!
廖华裳闷哼一声,慢慢低下头,看着深入腹中的大刀被抽回,又裹挟着男子的愤怒再次刺进去。
疼痛蔓延全身。
疼到她眼前发黑,疼到连声音都发不出。
她倒在地上,看见里间门口有一高壮男子系着腰带走出。
耳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鼓,嗡嗡地听不真切:
“怎么杀了?”
“这个太烈性了,看看兄弟的眼睛,都被她戳瞎了一只……”
“这小娘们长得好,卖进燕春楼最少也能值十两,杀了多可惜?”
“里面那小的呢?”
“死了。好歹把这个留一留,咱们先尽尽兴。”
“稀罕!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流放来的女眷,还都是官家小姐,一个个细皮嫩肉……”
血在慢慢流干,身体越来越冷。
房门被打开,日光短暂地照进屋子,又很快被隔绝在房门外。
一行清泪顺着廖华裳的眼角,慢慢滑落……
她是廖氏女,曾嫁作袁门妇。
袁家是没落的勋贵伯府。
自老伯爷病逝之后,皇上虽然没有夺爵,也一直没有下旨让世子袁诤承袭爵位。
廖氏是清贵世家。
廖华裳的爹是庶出嫡子,乾和十三年的进士。
娘亲出身大梁巨贾、盐商温氏旁支。
袁家当年为袁诤求娶廖华裳,特意请了常郡王妃出面保媒。
所图不止廖家清贵的家世,还有她丰厚的嫁妆。
三年时间,她侍奉家婆、打理中馈,把已经没落的承恩伯府料理得蒸蒸日上。
承恩伯府拮据窘迫的日子在廖华裳入府后一去不复返,重回伯府巅峰时的养尊处优、锦衣玉食。
她用自己的嫁妆为夫君广结人脉,不止让他成功袭爵,还将他送上刑部郎中之职。
刑部郎中虽只有五品,却是实权官职。
可是!
可是……
她那夫君袁诤,上岸第一剑,却是先斩枕边人。
乾和十九年,太子巫蛊案发,东宫各属官全部被捉拿下狱。
彼时廖华裳的本家大伯任詹事府詹事。
巫蛊案发生后,廖华裳大伯府中十岁以上男子全部砍头,女眷及十岁以下男子全部流放。
并诛连九族。
廖华裳的爹、青远县知县廖魁作为廖詹事庶叔家的堂弟,也在诛连范围之内。
案子一出,袁诤便去寻廖华裳商量,让廖华裳变卖嫁妆,为岳父一家奔走疏通关系,看能不能免于流放之刑。
廖华裳感念夫君一片赤诚,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一次又一次将银票和店铺田产契约交给袁诤。
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封休书。
还有他假惺惺的谎言,“裳儿,为夫真的尽力了!陛下正在气头上,此案成了陛下的禁忌,触之者死。”
“如今廖家流放的旨意已下,为夫也回天乏力。这休书,只是权宜之计,为夫若不写下休书,袁氏一家老小,也会受牵连。”
“裳儿,为夫只有与廖家划清界限,才能留在京中为廖家继续奔走。等陛下的火气消了,我再想办法,尽快将岳父母和你接回来。”
“裳儿,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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