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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华裳转头问父亲,“父亲觉得,这些人,有可能是谁派来的?”
如果这些人是冲她来的,此刻她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廖魁神色也有些惊魂未定,轻轻摇头,“很难说。”
可以肯定的是,皇上一定中了与廖华裳一样的毒,病重无法理政。
宫中除了张院使,无人能诊出此毒。
而张院使又随着太子离了京。
京中很可能已经有“承恩伯给廖氏下南疆奇毒”的小道消息在私下里传播。
这些消息,迟早会传到皇上耳中。
廖华裳无论是死于劫匪之手,还是“毒发身亡”,都会成为隐藏在暗处之人,攻击二皇子和傅恪的有力武器。
消息一定是太子的人暗中散播。
这劫匪和杀手,就很难说为谁所派。
傅恪与太子,都有可能。
一个想除掉廖华裳,借此彻底消灭证据;
一个想除掉廖华裳,借此祸水东引、坐实谣言。
思来想去,好像只有二皇子,才希望廖华裳好好活着,健健康康的,好借此打破那些足以令他万劫不复的谣言。
掌权者博弈,世间诸生皆棋子。
他们每一个人,都不能幸免。
廖魁问道:“郑先生能否派人打探一下,京城如今有何异动?”
郑全连忙回道:“好,在下这就让李大壮去打听。”
他招手叫过李大壮,在他耳边附耳低语几句。
李大壮朝廖华裳一拱手,接着便骑上马,朝最近的县城疾驰而去。
三天后,从后面赶上来的李大壮带回了京城的消息。
情况与廖魁猜测得差不多,京城中确实有类似的流言在私下传播。
百姓都在议论纷纷,对承恩伯毒害发妻的事深信不疑。
还有流言称,皇上此次病重,与那南疆奇毒也有关系。
城防营突然加大了巡防力度。
巡防官兵从早到晚四处巡防,只要听到谁议论此事,立刻就会被请进府衙喝茶。
城中明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是风声鹤唳、暗流涌动。官员百姓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皇上自九月底晕厥过一次之后,便命二皇子监国。除了每旬一次的大朝会,已基本不再过问朝政。
如今宫里戒备森严,传出来的消息很少很少。
只不过太子之位仍然空悬,也没听说皇上有册立二皇子为太子的意思。
*
十月最后一天,一场大雪漏夜突至。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启程的时候,还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没有风,反倒没有昨日入夜前那么冷。
大雪将路上的坑坑洼洼抹平,众人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跌跌撞撞的。
廖华裳让人将最厚的棉服和棉靴分给所有人,包括几个官兵也都穿得暖暖的。
成年男子水囊里装的是烈酒,妇人和孩子水囊里装着热姜汤。冷到受不了时喝一口,身上又能恢复几分暖意。
路不好走,官兵拉着马,马上坐着族里腿脚不利索的老人。
郑全等人走在骡车后面,撅着屁股推着骡车往前走。
在走到一处小树林时,春燕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一下子趴到了雪地里。
刚要站起来,突然又连滚带爬向后退去,一边惊声大叫,“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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