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家具就是一张案几。
案几同样是树枝绑成,上面放着一套青瓷茶具。一左一右各放着两张用荒草编成的草垫,上面铺着厚厚的棉垫子。
屋子里也没人。
他家不是有许多女眷和护院吗?
都去哪儿了?
门外做活的妇人一个提烧着木炭的炉子,一个提冒着热气的铜壶先后走了进来,将炭炉和铜壶放到案几旁。
然后将桌上茶壶注满热水,将铜壶置于炭炉上,躬身退了出去。
这进退有度的作派,比他娘子身边最得脸的贴身丫头,都有过之无不及。
龚万里心里暗暗感慨: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啊,这规矩礼仪就是不一样。
廖魁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奉至龚万里面前,这才笑吟吟解释道:“寒舍简陋,让龚先生见笑了。其他家人及护院都在院子西面挖水塘,招待不周处,请多多海涵。”
家中贸然闯入陌客,气势汹汹不请自来,要搁在龚万里身上,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早就不问缘由,一顿棍子打将出去了。
然而此人不恼不怒、不急不缓,见龚万里带着众多持刀手下,既不慌乱,也不谄媚。
有礼有节、从容自若。
龚万里原本暗藏的恶意和戏弄之心,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消弭无踪。
他朝廖魁拱手一礼道:“在下此次贸然前来,实在是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在下的护院在街市上,撞见旧日偷盗我府中宝物的小贼。两方打斗中,那小贼用暗器打伤我府中护院。”
“只是不知那小贼所用何等暗器,竟令我府中护院痛苦不堪。也不知有毒无毒,是否伤害性命。”
“在下忧心手下安危,几经询问县中百姓,皆无人知晓。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不请自至,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廖魁这才抬起头,认真地看了那些持刀大汉一眼。好像才发现他们肿得通红的眼睛一般,脸上适时露出惊讶又好笑的神色。
龚万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廖魁,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廖魁收回目光,问道:“敢问龚先生,那人可是姓方?”
龚万里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先生与那姓方的,是旧识?”
身后几位大汉互视一眼,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廖魁轻笑着摇头,“非也。只昨日晚间,府中准备晚饭时,这位方公子恰好出现在寒舍而已。”
“来者皆是客。方公子在寒舍用饭时,对廖某长女以前所制的辣椒颇为感兴趣,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临走时便赠送了一些。”
“贵属下所中之暗器,想必就是在下送给方公子的那包辣椒粉。”
龚万里心里暗暗咋舌:真是体面人,一个小贼不请自来,不止不打出去,还请对方吃饭?
这气度、这心胸,真是令人佩服!
至此,毒药的名字算是对起来了。
廖魁继续说道:“不过,辣椒粉无毒,只落入眼中会刺激流泪、灼痛难忍,只需用清水清洗便可。”
其实几个中了辣椒粉的大汉,此刻眼睛里那种烧灼的感觉已经在慢慢减轻,闻言也就信了廖魁的话。
龚万里转头看向几人,几人纷纷点头,表示此人没有说谎。
龚万里这才问道:“辣椒?以前从未听说过。不知阁下又是从何处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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