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那边也有官兵过去查看,在动土的地方,底层全是硬邦邦的实土。镢头锄过的地方都带着新鲜又坚实的土茬,不可能是挖了坑再填实。
树林里也只是砍了树、除了草,甚至连几棵树桩都只是挖了表层很浅的土。
纪婴看着那滩夜香,吩咐道:“将那些,铲走,看看底下有没有异常。”
所有官兵面面相觑,谁都不肯过去。
最后还是陈方带着麻子和老三几人,在纪婴的监督之下,洒上大量的泥土,将整滩夜香向西移出一丈多。
地是冻实的,土壤里还有渗液,证明这些东西已经放在这里好些天,不可能埋了人再堆放在此。
若林沐果真为廖氏所害,廖家家主与护卫或许能泰然自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女人和孩子却不行。
毕竟是杀人,又被重点盘查,但凡勇气不够,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可廖家妇人孩子无任何异样,说明他们确实没有做过,神情才能如此坦然。
纪婴望着远处的荒林,内心比这赭羯山还要荒芜:林沐带走了他的一样东西,一个足以令他死无葬身之地的秘密!
这个混蛋!
他到底去哪儿了?
可他明明离营出关请假时,理由就是要来廖家催钱粮。
廖家上上下下却是一致都说没有见过。
难道在去廖家之前,他已经被人杀害了?
他死了不要紧,若那东西落入别人手里……
纪婴心里一阵烦躁: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他这么不中用,就该早点想办法,让他在巡防时顺理成章“为国捐躯”!
谢翊笑吟吟问道:“纪将军可还有什么疑问?”
纪婴烦躁不堪,长吐出一口气,“没了,末将告辞。”
“等等!”
又有什么事?!
纪婴眼中蓦地迸出一抹杀意,又迅速掩了去,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转过去,“公子还有何事?”
谢翊眼睛看着纪婴,头却朝廖魁方向歪着,“廖魁?”
廖魁连忙上前一步,揖首一礼,“罪民在。”
“你以前,可是清远县知县,想必熟知我大梁律法。按我大梁律,流放的罪民,需缴纳多少赎税?”
廖魁此刻虽满身尘土,脸色却早已恢复平静,闻言连忙揖手回道:“按大梁律,流放罪民按人丁征缴,每人每年需缴纳赎银一两、妇孺减半。”
“赎粮以开荒垦田为准,每亩每年缴纳两石。每户十人以上需垦田十五亩,不足十人则垦田十亩,妇孺过半则田亩减半,不足者以银折抵。”
谢翊又问,“这赎银和赎粮,由谁催收?”
谢魁答,“按律,该由罪民聚居地官府代为催收,可记入地方官府赋税收成。”
谢翊笑眯眯说道:“纪将军,听清楚了吗?所以,将军还是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不要越俎代庖插手地方官府政务。廖家是流放的罪民位卑言轻,小爷却是可以直接向朝廷、向皇上呈递条陈的。”
纪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好半晌,才朝谢翊匆匆一拱手,“是末将之错,没有约束好部下。末将营中军务繁忙,这便告辞!”
谢翊笑嘻嘻拱了拱手,“也好,纪将军慢走不送。”
纪婴气势汹汹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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