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罪人?不妥不妥。”
他长叹一声,将解方小心翼翼折起,珍而重之收回袖袋之中,“老朽今生能得见此方,余愿已足。其他的,不强求。”
等真正冷静下来,时老先生才十分不好意思说道:“方才老朽失态,让夫人见笑了。”
廖华裳道:“哪里,老先生品性高洁,对医药一道精益求精、好学不倦,晚辈自惭形秽、钦佩之至。”
时显道了叨扰,转身要回,廖华裳连忙说道:“先生想必还未曾用过早饭,不如留下来一块用一些。”
从昨日回去到现在,时显还没吃过东西。
廖华裳不说还好,一说,时显顿时感觉五脏庙已饿得咕咕乱叫。
他也不客气,拱手一礼笑道:“那老朽今日,便厚颜叨扰了。”
早饭简单,煮了鸡蛋、蒸了菜包子,还有香气四溢的鸭肉粥。
后宅的孩子们,有家富嫂子将粥饭送了过去。
瑞儿与师父到前堂,与廖华裳、陈方等人一起用饭。
云儿则留在后院,与爹娘一起吃。
春燕带着人,将粥饭端上桌。
每人面前还放了一碟辣白菜。
时显夹了一箸放到嘴里:辣白菜清脆爽口、酸甜微辣,非常的下饭。
他几箸将辣白菜夹到嘴里,招呼春燕,“丫头,再将这辣白菜给老朽多盛一些。”
太好吃了!
他从来没想过,整日吃得酸水直冒的白菜,竟也可以这样好吃!
廖华裳记得文老先生说过,时老先生一生未娶,无儿无女,遂笑道:“时老若觉得饭菜尚可入口,不如以后便到这里来用吧。时老医馆距此不远,正好咱们这里人多,也热闹些。”
时显有些心动。
但转念一想:这无亲无故的,每日来蹭吃蹭喝,多不好意思?
再说他的医馆也有厨娘。
虽然那厨娘做菜十分的难吃。
廖华裳看出时老先生脸上的犹豫之色,笑道:“正好瑞儿和小五还得您每日过来施针,还有妾身这毒……您不在,妾身心里总觉得没底。”
时显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略一思忖,答应下来,“也好,就是太过麻烦你们。这诊金,老朽就不要了,权当做饭钱。”
廖华裳道:“时老说得哪里话。认真论起来,您才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便是此后奉养您老人家,也是该当的。”
时显高兴地笑了起来,“你这孩子……难怪那文老头对你赞不绝口,果真心地纯善,是个实在人。”
廖华裳道:“当初文老先生向父亲推荐过您。晚辈冒昧,不知这文老先生?”
时显道:“你是想问他们家因何被治罪?他的祖父原是皇家御用工匠,来这儿的年岁可比老朽长多了。”
他叹了口气道:“这儿的人,十之五六,都是罪臣之后,不得科考,前程无望。有亲朋旧友相助的,在这里活下来了。无依无靠的……”
时显哼了一声,摇摇头不再继续说,低下头默默喝粥。
廖华裳想到前世的廖家,还有这辈子……
若非她有空间,在郑全等人相助下,干脆利落将林沐杀死后毁尸灭迹;
若非谢小公爷及时出现,阻止纪婴强行带走父亲他们。
廖家,就算躲得过流放路上的艰辛,也仍然逃不过被拉去蹚山的命运。
所以,如今的廖家,仍然是道阻且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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