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
院里仆从下人呼啦一下涌了上来,将蒋栋拦在半道上。
陈氏走过去,轻言慢语道:“蒋公子,你可要想好了,私闯县衙,罪同造反,可先杀后奏。还有,这‘姐夫’二字,蒋公子还是不要乱喊的好。”
“老爷正经的舅兄,可都在甘州呢。一个姨娘的弟弟,也敢直呼姐姐的主子爷叫姐夫,说起来,这叫‘僭越’,是以下犯上。”
“若无人计较还好。若不小心被夫人知道了,说不定就会以为,是蒋姨娘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想要取夫人而代之了。”
蒋栋心里怦怦直跳,冷汗一个劲地往下流:事到如今他算看清了,这回姐姐是真指望不上了!
那他该怎么办?
他这些年,好像得罪的人有点多……
陈氏看他只顾站着发愣,连忙朝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架起蒋栋的胳膊,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提出后宅门,扔到了大街上。
从前一向自由进出的县衙后宅门,就这样在蒋栋面前轰然关闭。
临关门前,被打的门子还朝他使劲吐了一口口水。
看来这门,以后他恐怕再也进不去了!
不等蒋栋从失落中回过神,突然听到一声暴喝在头顶炸响,“在这里!”
蒋栋抬头,墙头上一个看起来有点面熟的男子冲着他龇牙一笑,“再不跑,要被抓住咯。”
他骇然回神,转头看到五六彪形大汉,举着棍子和铁锹,轰隆隆朝这边追了过来。
蒋栋顾不得质问此人为何在这里,跳起来拔腿就跑。
他虽然才二十岁,这些年在酒色上耗费了太多体力,没跑多远就被这群人给追上。
一棍子抡过来,咚的一声响。他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身后县衙后宅门悄然打开一条缝。
门子小声问身边的陈姨娘,“姨奶奶,要不要管?”
陈氏轻飘飘看了门子一眼。
门子乖觉,连忙将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蒋栋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
身边好像还挤着一个人。
他一动,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嘴被堵着,手脚也被捆着。
头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外面隐隐还有哀乐。
随着敲击声不断传来,他开始觉得气闷,呼吸也变得吃力。
蒋栋转念一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这是,被钉在棺材里了!
原来那些人没骗他,他们当真把他抓了来,要给那妇人陪葬!
旁边的、旁边的……
就是那悬梁自尽的妇人。
他可以道歉,真的,他知道错了!
他可以给那妇人披麻戴孝、可以为她持幡摔丧盆、甚至可以为她守孝一辈子。
只求这些人能放过他。
可是没人肯听他的……
蒋栋大声呼救、用力挣扎,拼命撞击着棺材板,直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外面哀乐声阵阵、哭声震天,里面蒋栋双目暴凸、垂死挣扎……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听到外面唱礼人大声唱礼道:“乌索廖氏,祭礼,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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