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地吼道:“你不吱声什么意思?说话啊,你哑巴了?!”
项天歌抬起头,眼角处的伤口洇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张秋文有些愧疚,但同时,心里也升出一种莫名的快意。
就好像她小时候在商店里看到的一件很喜欢的大衣,价格昂贵,以她们家的条件无论如何也买不起。
可突然有一天,那大衣上有了一点瑕疵,不得不降价处理。
她欣喜若狂,不仅是因为她以难以想象的低价得到了大衣,还因为能随意糟践而不心疼。
项天歌扯了扯唇角,眼里满是自嘲,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张秋文,起身就离开了。
见他连反驳都不敢反驳,张秋文知道自己已经捏住了他的软肋,顿时更加大胆,一把扯住他道:“我周末要去友谊商店,你陪不陪我?不陪我就给我爸打电话!”
项天歌两腮紧绷,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攥着,却还是咬牙道:“去,我去总行了吧。”
张秋文顿时笑了,自顾自地挽住他的胳膊,“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弄得剑拔弩张的?”
她一脸幸福地碎碎念:“咱们是要结婚的,以后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就是要彼此爱护彼此尊重嘛!不培养好感情,以后怎么能好好过日子呢?只要你好好的按我说的做,咱们俩以后肯定会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不会的。
项天歌望着天空,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在渐渐远去,他知道,以后一切都不会好了。
一整天的课上完,云岁岁觉得脑子昏昏胀胀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吹过来,她还勉强清醒些。
她下午又仔细想了想,总觉得项天歌那时候应该不是在威胁她,而是想提醒她些什么。
至于何母知道真相的情况,她也不是没考虑过。
但一来这事儿现在确实已经跟她没关系了,何母就算对付她也根本救不了何霞;二来何母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也未必能想到办法对付她。
再者说,何霞都进去了,何母如果还采用极端手段,那胆子也太大了。
就不怕她也跟着进去,连个救何霞的人都没有了?
显然云岁岁还不知道,有些人因为无知,胆子反而比正常人要大得多。
她边分析一边往家走,却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窥探自己似的,回头瞧,却又没人。
她不由加快了步子,直到看到小洋楼和园子里忙碌的邵韵文娘仨,这才松了口气。
邵韵文看到她,顿时扬起笑脸,招呼道:“云大夫,你回来啦!”
“下午红山镇卫生院来人带话,说膏药没了,让你尽快熬好送过去。”
云岁岁刚松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
每天事情这么多,农场的骡子都不带这么连轴转的。
这还是在她有空间,很多环节都能作弊的情况下,不然采药、购药、筛选药材……把她劈成八瓣都不够。
更别说她现在是个孕妇呢!
看来是时候把手里的活分一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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