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涣。
东方涣是他亲儿子,莫说骂,打个半死也没人敢说不合适。好巧不巧,这东方濛初还就爱带着东方涣出门闲逛。东方甲不敢跟东方濛初说得太重,心里却又恨东方濛初浪荡纨绔有损东方家的门楣,牙痒痒,还是只能拿自家儿子撒气。
“抖什么抖!”东方甲大喝一声,筷子啪地一声撞在桌子上,断成了好几节。
东方涣虽还是个人形,却也深刻感受到浑身狐毛从脚滚到头的惊悚,“父亲,我不抖了。”
东方涣的母亲自丈夫纳了十几房小妾后,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暗暗让下人拿了副新筷子来,丝毫不敢给儿子求情。
东方甲换了新筷子,继续吃早饭。
“父、父亲。”东方涣不能抖腿,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出来。
“嗯?”
“我今日,要出门一趟。”东方涣坐得端端正正,尽量让自己挑不出错处来。
“去哪里。”
“去、去人间。”
“去人间做什么?”
“那个,濛初堂兄闭关前在凡间订了一幅画儿,他临走前,嘱咐我今天去取来着。”
东方甲突然转过头,一双眼睛目光如炬盯着自家儿子这张粉雕玉琢的脸。
东方涣又惊悚了一次,却仗着自己天赋的撒谎技巧,强撑着顶住了!
东方甲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儿子有什么心虚的,才说:“嗯,去吧。”
东方涣如获大赦,飞快扒了两口饭就打算离桌。
母亲咳嗽了两声。
东方涣才想起来差点又犯了大错,急忙跟父亲母亲行了礼,才下了饭桌。
身后,东方甲的声音如冰锥般刺骨,“回来记得把画拿来让我赏一赏。若是拿不出来,东方涣,小心你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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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涣下了红泪山,一路换了几次交通工具,又确认东方暗没有跟来。
才最终落在青牛小梅的屋前。这一路上,东方涣都觉得两只后腿有丝丝凉意。
彼时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青牛荷锄而归,一眼就看见了立在自家门口的贵人。
“贵人!”青牛记不住东方涣那么复杂的名字,一直就用恩人两个字称呼他。
“哈哈,青牛!”东方涣向他作了个揖,也用同样的笑容回他,又道:“狐狸,还好吧?”
青牛愣了下,才说:“好的好的。就是前阵子好像有个猎户看上了你的狐狸,总是来找它。不过还好,每次狐狸都安安全全地回来了。”
“猎户?”东方涣摸不着头脑。
“对啊,一个女人。”青牛放下农具把东方涣引进了门,“清清秀秀的,也不知怎么干上了猎户的营生,背个老大的弓。”
“那弓……是什么颜色的?”
“金色的。”青牛想也不用想就出了答案。
东方涣倒吸一口凉气,目光正落在趴在小梅脚边的白狐狸身上。
狐狸的漆黑的眼睛里闪出一道犀利的光芒,定定回望着东方涣,然后缓缓地,以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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