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少年双手并出两道竖风，薄如纸，利如刃，双刀并出横旋这就朝黑衣人的方向砍去。黑衣人躲闪不及，只能横空腾起化成狐形钻出两道刀刃的缝隙，看看躲过，却也削下树根狐毛。
被个晚生后辈打出原形得是多大的奇耻大辱，狐狸在落地的瞬间龇着牙又变回人形，两眼里都是火光，“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素锦少年手里已又打出数道风刃掷来，面上神色依旧不改，口中道：“百里，留。”
黑衣人此番有了准备，运力去挡，虽是挡下了，两人却齐齐各后退了数不。
这个后辈的功力，比刚才那个东方涣不知强出了多少倍。
“你是百里家的人？”黑衣人一边接招，一边去想，“不对啊，百里家不是数百年都没有出过金面狐狸了吗？你是从哪里来的？”
百里留生平最恨别人在自己面前谈论狐等。
其一，他自己生来是个石面的，最低等最低等；其二，他生下来撕了东方濛初一片皮肉，长成人后却有了一张金面狐狸的面容。
可即使有了这样的一副好皮囊，他依旧和石面狐狸一样做不出表情来，脸上只能僵着，不会皱眉、不会咧嘴，喜怒哀乐全都没有。百里留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所以即使修炼神速也从不敢彰显于外，不高不低、不成不就、尴尬异常。
黑衣人一个无心，正好戳了百里留的痛处，下手也就更狠更毒。
可他这一怒，黑衣人却看得清楚了，虽招式上接起来更吃力了，嘴上还是不肯闲着：“你这张脸……生气怎么也不会怒目瞪眼？你该不会……是个、石面的吧？”
百里留已然忍无可忍怒喝一声，不再用风刃而是近身去搏。可是风刃才是百里留的绝技，远攻神速狠厉异常。可一换做近身战，百里留就根本无法在这老奸巨猾的黑衣人身上讨到什么便宜了。
几个招式一过，黑衣人就成功挪到了窗户边上，趁着百里留一个不备，哐当就撞了出去。
临走前，黑衣人还留了一句话：“小石面，你算是给百里家长了脸。”跑远了，还不忘再扔一句——“白岚，手臂的债虽是清了，我却准备好借你玉面活血来升一升自己的狐等了！”
百里留刚要去追，白岚早已准备好让东方涣止住了他。
百里留与黑衣人过招的全程里，东方暗从和百里留一起走进这个房间看见黑衣人的那一刻起，就站在原地瑟瑟地抖。
那个夜晚、那弯月亮、那壶酒，那个黑色的肮脏老人，耳边沉重的喘息，眼前赫然的狐狸头，腥臭的唾液滴在脸上……
白岚哀戚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单褥皆是鲜血，她心疼地望着自己脸色煞白神情恍惚的女儿，颤巍巍深处自己仅剩的右手，招了一下，东方暗的双眼依旧空洞而冰冷，又招了一下，东方暗终于把焦点落在了母亲身上，豆大的泪水决堤般簌簌落下。
白岚松了半口气，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来：“暗儿，来，到母亲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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