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素雅得清冷,三十上下的年岁,眼角亦有细纹。她的步子不大不小,流畅得如走在云端。
青楼的老鸨悄没声息地凑到明骢耳边,吐气如烟,“公子好眼力,那是我的心尖儿宝贝肉,寻常人都看不出她的好。”
明骢暗暗地,咽了咽口水。
老鸨其实在哄抬物价,这姑娘美是美,可输在太老。三十上下的年纪,在这里根本卖不上价钱,从来只是年轻姑娘忙不过来时做做帮衬。
可老鸨远远瞧见明骢望向她时的眼神,心下就无比分明:这男人,跑不掉了。
这是明骢第一次在青楼,看上一个女人。
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上一个女人。
老鸨自然想不到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还未近过女色,她只以为男人是惦记着家中妻小和中年声名,故而一个劲继续吹嘘。
“这姑娘,叫瓷琼。公子不去打声招呼?”
说话间,老鸨在明骢腰间搡上一把,力道巧得不行,明骢只觉丹田处一股热火烧起来。可他还是没动。
老鸨稍稍有些慌,该不会是看出门道了?急忙作补:
“公子别瞧这瓷琼徐娘半老,可那风韵,我这整栋楼上下可都无人能敌啊!这女人,未必是越年轻的越好,太年轻,还参不透云雨之妙,着实扫人兴致。”
明骢依旧没有动。
老鸨朝瓷琼招手,唤她赶紧过来,可别错过这难得一遇的客官。
瓷琼应声而来,施施然立在明骢面前,惰惰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拖了凳子,在明骢对面坐下。
老鸨偷偷笑了,知道这位姑娘神色不动的厉害。
瓷琼的五官完美而流畅,不是凡人能长出的比例,只是眼角有了细纹,眼里总是倦倦的。她的唇角平直,色浅形薄,更有种拒人于外的冷漠感。
可这唇角配上那样的眼睛,所有的滋味就都不一样了。这清浅,是一种历过泥淖的清浅,是从五光十色中走出来,不染一丝尘埃的漠然。
她那双倦倦的眼睛里,其实深藏着欲念的渊薮,千万人往矣也不足以填平的欲望的丘壑。那唇角轻轻一挑,尖得一击及中人心脏。声音里没有骨头,软软滑滑钻进人的七窍里,锁住男人宝贵的心智。
她对明骢说:“公子,喝酒吗?”
**
明骢此后在这座青楼里安了家。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近女色,见了瓷琼才明白,原是这天下的美色千千万万,却只有一个瓷琼。
这个女人,让他在劫难逃。
瓷琼的床榻上有晨光与夕阳,有斜雨和飞雪,明骢在那里遇了高山也戏了流水,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甚至连想也想象不到的,无极乐趣。
瓷琼不善舞乐,不善诗词,不善琴棋,不善歌赋,可那又如何呢?她徐娘半老,她一无是处,可她挑一挑眉间就足以让明骢如坠九霄,轻轻一笑就让明骢云飞万里。
一日,从极乐之境悠悠回过神来,明骢将瓷琼紧紧锁在胸前,她的肌肤柔软如雪绒,让人使不上力道。
“瓷琼,瓷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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