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也曾浴血沙场为国效命,怎么就生了我祖父那么个娘们唧唧的儿子?”
我皱着眉头,看着脚下的骨泥发呆。
胡为民自说自话:
“我祖父虽然身子生的弱,可是脾气却很大。他受不了我曾祖父话里话外的嘲讽,就带着我祖母分家另过去了。”
我蹲在地上,用手抓了一把骨泥。
胡为民叹了口气:
“可怜我祖母被分家时,已经怀了我爹。我祖父要强,分家时没拿家里一分一毫。结果我爹出生时,我祖母因为没钱好好坐月子,落了一身的病痛。”
骨泥捏在手里湿 滑黏腻,像黑色的枣泥糕一样。
胡为民也不管我理不理他,继续说着:
“好在我曾祖父知道我祖母生了男婴,又担心祖母身体不好,就把我祖父一家接回去了。”
骨泥里大量的磷火,是尸体分解后产生的东西。这玩意儿用手摸着不烫,但是如果用力去搓,就会生出鬼火来。
胡为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我曾祖父在我祖父身上看不到希望,就一心想把我爹培养武状元。”
我抓着一把骨泥开始揉 搓,一点绿莹莹的鬼火出现了。
胡为民说到他爹时,口气更暗淡了:
“可惜我爹也不是个练武的苗子,他从小就喜欢装神弄鬼那套,经常说自己是天上的大罗金仙,是来给人间驱鬼镇邪的。”
我把手里的那点鬼火抹在裂缝两边,又抓了一把骨泥开始搓鬼火。
胡为民用一只眼睛看着我忙碌,嘴却不闲着:
“我曾祖父知道我爹也没戏,心里更苦闷了,直到后来,我爹成亲,我娘又生下我。”
我搓出更多的鬼火,都一点点抹在裂缝周围。
胡为民终于说到自己了,但是听他的口气,好像比他苦闷的曾祖父还难过:
“我曾祖父有了三世孙,高兴的什么一样。他发誓一定要我习武成才,一定要继承他铁骨铮铮的血脉。”
我搓的胳膊酸痛,终于给裂缝两边都抹上了鬼火。
胡为民说累了,自己停下休息了一会,又接着说:
“可惜那时候我曾祖父年纪大了,因为后两代里都没有什么人才出来,家道也慢慢衰落下去。”
绿莹莹的鬼火燃烧的很慢,而且很容易就熄灭了。我只有不停地搓更多的鬼火出来,才能保证裂缝两边一直有鬼火燃烧。
终于,胡为民注意到我了:
“山桥,你在干啥?”
我说:
“热胀冷缩嘛,我要用鬼火把裂缝两边的石头烧热,然后用冷水泼上去,这样就能把石头激炸。”
胡为民只能看见自己眼前那一点鬼火:
“你用鬼火……烧石头?”
我得意的不行:
“是不是很完美?如果用明火烧,不等石头炸开你就被烫熟了。但是用鬼火就不一样了,石头照样可以炸开,你还不用被烫伤。”
胡为民惊的一个眼珠子都直了:
“你要炸山救我?”
我说:
“不然呢?我手里又没有工具,总不能用指甲盖掐石头吧?”
胡为民瞪着绿莹莹的鬼火看着:
“这玩意儿……真的能行?”
我说:
“肯定行,就是鬼火烧起来有点慢,你还得在里面多待一会。”
胡为民的独眼里燃起了生的希望:
“山桥,你要是真的能把我救出去,我以后管你叫大哥。”
我“哈”的一声笑了:
“你当初救我,让我把你叫大哥。如今我救你,你又把我叫大哥。那我们以后就看谁有机会救对方,就让对方叫自己大哥。”
胡为民也乐了:
“要真是这样,那岂不是一直要有一个人处在危险中?干脆这样,以后你把我叫大哥,我也把你叫大哥,咱俩都当大哥。”
我被胡为民彻底逗笑了:
“哈哈哈,大哥这脑子真是绝了。只是以后咱俩要是当着外人的面互相叫大哥,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俩有病?”
胡为民的情绪明显比刚才好多了,也笑着说:
“俩哥同行,只怕这天下再没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了。”
我嘴里和胡为民说着话,手却没闲着。一把又一把的骨泥被我搓出鬼火,又被我一点点的抹到裂缝两边。
这个过程很漫长,曲如屏在旁边看的直打瞌睡。我胳膊酸痛的没了力气,只能歇一会搓一会。
骨泥层很厚,越往下里面的磷火越多,搓起鬼火来也更快。
终于,在我把周围百十来米的骨泥都搓完后,我感觉可以找冷水来激炸石头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
没有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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