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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爷,这两只白纸灯笼……是你让人挂上去的?”
吕老爷抬头看了一眼那两只白纸灯笼,立刻回头斥责身边的下人:
“胡闹,我只说要挂两盏照明的灯笼,是谁挂的这白纸灯笼?”
这时,一个下人突然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回老爷的话,这灯笼是小人挂上去的。小人听老爷说这宝坛是祭给亡人的,所以不敢挂红色的灯笼上去,怕喜庆,这才挂了白纸灯笼。”
吕老爷还要斥责那个下人,我转头问扎罗阿:
“这白纸灯笼怎么了?”
扎罗阿闭眼,抬头,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闷气:
“这通冥法坛只要建成,每一处都连接着阴冥之气。只怕我们刚才进入的那个地方,就是这白纸灯笼里了。”
白纸灯笼?
白惨惨的世界?
可是那些无穷无尽的“三人组”是怎么回事?
还有,为什么里面的空气会没有呢?
扎罗阿多少有些无力地抬起胳膊,指着白纸灯笼说:
“这白纸灯笼里点着白蜡烛。白烛照影,重重叠叠,那些多到数不清的我们,应该是白烛照映下的我们。”
胡为民已经完全听懵了,他张大着嘴,好半天才说了一句:
“所以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是因为里面的蜡烛把空气都烧完了?”
扎罗阿苦笑一声:
“你还挺聪明。”
胡为民气的拳头都握起来了:
“我聪明他大爷……”
胡为民满腔怒火,一句话没吼完,就看见那个跪在地上打哆嗦的下人,一个箭步过去就把他揪了起来:
“谁让你自作聪明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们?你……”
胡为民说着就对那个下人举起了拳头,我连忙大声喝止他:
“大哥,不关他的事,他并非有意害我们。”
胡为民举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最后狠狠地松开那个下人,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场误会,一场闹剧。吕老爷一边让那个下人赶紧滚下去,一边不停地给我们三个陪不是:
“说来说去都怪我,是我没有给他们交代清楚。待会喝酒,我先自罚三杯,算是给三位宫师赔罪了。”
这次,我和胡为民,还有扎罗阿,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这事谁都不怪,这可能是我们三个命中注定的劫难吧。天知道没有这个下人挂的白纸灯笼,还会不会有别的事发生?
只是这次的劫难,我们三个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扎罗阿不但亮出了自己的老底,还差点把自己的神识耗尽。我和胡为民的神识虽然没有太大损伤,但是把神识从身体里取出来又放回去,已经是一个损耗的过程了。
吕老爷还在执意请我们去喝酒,扎罗阿摆摆手:
“找间安静的屋子,我先替他们把神识收回去。”
吕老爷看着我们三个身上的红色光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也猜到这东西很重要,立刻亲自带路往前走。
“我的书房,平日里除了我,没人敢进去。”
吕老爷知趣,站在书房门外没有进来。扎罗阿反手关了门后,自己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胡为民反应比我快,见扎罗阿坐在地上,立刻上前把扶他起:
“扎罗,你可不能有事。你就是不收你自己的神识,也得把我和山桥的神识收回去。”
扎罗阿一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说:
“让我歇息一下,就一下,我得攒点力气念咒语。”
我也过去扶着扎罗阿的胳膊:
“地上冰凉,去椅子上歇息吧。”
我和胡为民架着走路都发颤的扎罗阿,把他在吕老爷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安顿好了,两个人就在旁边等他缓息。
我和胡为民的身上,那层红色光晕的神识还算明亮。可是扎罗阿身上的神识不但暗淡,而且是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只会随时熄灭的蜡烛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扎罗阿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胸口,然后掏出来那只活的蝙蝠。
我看着扎罗阿气都要喘不上来的样子,说道:
“扎宫师,要不你还是先救你自己的神识吧,我们兄弟两个还可以再等等。”
扎罗阿垂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然后就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我还是先收了你们的神识再说。”
我和胡为民对视一眼,不知道扎罗阿说的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这边,扎罗阿不等我们再问什么,已经再次划破手心,用自己的血喂那只黑蝙蝠。
很快,那只黑蝙蝠的身形就暴涨起来。然后双翅一展,如一只鹰隼一样,呼扇着烈烈的风声就朝胡为民的头顶落下去。
扎罗阿双手捏诀,嘴里开始念咒。那只黑蝙蝠的双翅下很快就生出一团团黑气,像流淌的水一样把胡为民包裹的严严实实。
慢慢的,胡为民身上的神识被黑气逼进身体里。等到那只黑蝙蝠再展翅飞走时,胡为民的神识已经彻底回到他的身体里。
这时,扎罗阿的样子已经很不好了。他双唇发青,好像比刚才在那个白纸灯笼里憋气的样子还难受。
我再次对扎罗阿说,让他先照顾自己的神识。但是扎罗阿没有说话,只是如法炮制了同样的流程,把我的神识也送回身体里。
神识这东西,出来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回到身体后,我明显感觉人好像被一股真气填充了一样,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再看扎罗阿,他动作迟缓地把那只黑蝙蝠放回胸口,然后整个人就缓缓地倒下了。
胡为民一句“我去”后,立马就跑到扎罗阿身边:
“扎罗阿,你不会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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