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姑姑身边,如今年纪也不大。
但因姑姑病痛缠身,对府务难免无暇分身。
因而阮江月从小自立自强,九岁就过问定州府宅事务,十二岁后基本掌管了全部。
后来到京城嫁入沈府。
沈府本是空壳、烂摊子。
沈夫人见她颇有产业能补贴窟窿,索性将府上一切交给了她。
阮江月深知要想府宅事务管得好,须得可用可信之人在手下听命,便将沈府一些关键管事做了调整。
她御下手段极好,如今管着要事的,都只认阮江月一个。
几日前她去面见皇后,已经吩咐账房在她回来之前一文银子都不能出。
也便有了先前沈熹跑来喊叫,说账房支不出银子的事情。
现在,阮江月要和这沈府彻底撕破脸,便须得与管事们正经地知会一声。
至于沈熹的叫喊威胁,她又怎会怕?
半个时辰后,所有要紧的管事全部到了梧桐院内,来见阮江月。
阮江月坐在厅中正位上,将先前青梨整理好的东西分发下去。
“这册子里面所记录的是诸位所管的各区域内,三年来用我私人的银钱为沈府所添置的东西。”
“金银玉器,文玩摆件,桌椅板凳,厨房碗盘,围栏地砖……”
“所有一切记录在册子上的,还请诸位核对后盖上印章,并收拾整理出来。”
管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迟疑,最后都将目光落到了站在最前面,头发灰白的管事身上。
他是沈府总管,在一群人中算是德高望重。
总管只好上前:“敢问少夫人,这……是何意?”
“我要与沈家断绝,与沈岩和离,此为清算。”
阮江月这话一落,所有的管事瞬间呆愣,更面面相觑起来。
《南陈律》户政一列的确有和离说法。
但自来就没有人,真的会走这和离之路。
因为和离牵扯两方家族名声——
一旦和离,男方家中必定被人判定为不忠不贤不仁不义不悌之徒。
女方也会被人默认判为尖酸强势,不好相与。
继而影响和离男女自己以及双发族内其余人。
为了保证两方名声,一旦婚事出现不稳妥,两方家中会私下商议解决,怎会搞和离之事?
且女子和离回家,多半会被家中视为罪人。
要么深居宅院,要么送去祖宅或是家庙,总之失去自由会困苦一辈子的。
总管深知阮江月的处境——父母不疼家姐不爱。
现在能不能和离且先不说,就算真的和离了,后半辈子只怕也难过。
他忍不住劝道:“少夫人,这事儿您或许太急了些,您可要三思啊。”
阮江月站起身来,目光沉静:“此事我已决定,各位只管照我吩咐做事便是。”
“对了,我为各位准备了一份礼物,答谢各位这三年来为我尽心尽力办事,青梨。”
青梨颔首,带着两个婢女上前。
婢女手中捧着的漆盘里放着一排荷包。
青梨将那些荷包分发给每一个管事。
管事打开一瞧,目瞪口呆——每一只荷包里面都放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他们在沈府做管事,每个月的月例才六两!
阮江月又说道:“只要各位这件事情办得好,我离开沈府之时还会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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