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那些打锣仔进到咱们巷子里?”
吴老三想了下,“没。”
“哦。”
吴青安了心,老实窝在家中一动不动。静待伤势全复原。
可天不遂人愿。
八尺巷外的太平街和昨日一样,拥堵得很。
要是叫不知个中详情之人看见,还以为这是在赶集呢。
人车堆堵出数丈远不说,甚至有几个盲女童架不住等,就地摆上小马扎,拉起了二胡。
卖药糖的在吆喝,卖饴糖的在敲平头刀,各样摊贩不落其后,闹哄哄好似清晨的菜场。
余江大部分居民,都是为生计而每日奔波的劳苦大众,哪怕晓得过打锣仔所设的路卡极耗时间,但他们嫌弃不了麻烦,又抗不过打锣仔手中的刀。只能在路卡前耗费日光。
路卡前,如果还是前几天那十几个打锣仔整日拦人,得累得够呛。
幸好李御史开出了赏格,每个拒马设成的路卡前的打锣仔,从那十几个,增派到了二十人左右。别小看这多出的几人。
小的帮社就这十几二十人。大的帮社,人多,但地盘也多,设的路卡也多,这个路卡多几人,那个路卡多几人,帮里留守的成员都派出去了。
不光如此,李御史还往各个大帮社派了自己护院帮忙。
可以说是人手尽出,劳人者众。
主要是李御史给出的赏格太诱人。
各个打锣仔才总算有暂歇一会的功夫。
八尺巷口旧书摊后烟纸店里走出三打锣的,各自腰间都挂着短刀,嘴里都叼着根烟,烟雾缭绕。
这三个来买烟卷的打锣仔,出了烟纸店门,就听见旧书摊的秃头摊主和人街坊窃窃私语。
“你不知道,老三家的阿青,和人对砍,伤着了。可惨了。”
“砍人啊?他怎么敢啊?那瘦小身板。”
“嗐,镖局里学过武……”
三名打锣仔分别对视了一眼,
瘦小,学过武?
其中一个走到秃头摊主身边,问道,
“你们说的那小孩,住哪屋?”
他们还没敏锐到,就觉得吴青是李御史要他们抓的两人之一。
只是起了闲心。
秃头摊主三名走近的打锣仔身上来回看了一眼,连忙出言,
“嗐,乱讲的。三位爷,我店里有洪通烟,来点不?”
见三打锣的脸色一黑,又心虚道,
“您仨位眼皮子宽,找那天观仔(莽撞小孩)干嘛?”
“少废话,快说。”
秃头摊主闻言,道,“不在这巷子,我说我一亲戚呢,水西那的。”
“哦,是吗?”最先发问的打锣仔,左手扶刀鞘,右手按在刀柄上,看向了和秃头摊主闲聊的妇女,
“你说说?”
这妇女也赔着笑,“他亲戚,我怎么知道……”
噌——
半出鞘的刀光闪了妇女一个骇然退步,当下也顾不得秃头摊主搭搭过来的眼神,指着吴老三家道,
“那那那。可别动刀子。”
打锣的收起刀子,朝着秃头摊主踹出一脚,在秃头摊主的痛呼声中,一挥手,招呼同伴往吴老三家去。
正在屋内盛粥的吴老三,便觉得门外一暗,一抬头,三持刀打锣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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