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嘀咕道:
“她过继儿子,我帮什么忙?”
虽说嘴里抱怨着,可还是老老实实起身穿衣。
走在路上,各处装饰的彩绸彩灯映入眼中,院子里湖边的石栏杆上都一步一彩灯,还有各个亭子檐角都绑着彩绸,彩绸的尾部系了铃铛,微风吹过,铃铛的清脆碰撞声便响起,十分悦耳。
刘惠兰越看,心里憋着的火气越大,这样盛大的席面,如果是给衍哥儿准备的该有多好?
“至于搞这么大的场面吗?昨个儿都布置过了,今日又添了许多,这比当年我新婚之日都隆重,多大点事……”
“自然是要隆重些了!我母亲是正三品忠毅郡夫人,这过继的儿子就是忠毅郡夫人的儿子,
又是恭定伯爵府的外孙,今日的来客皆是身份尊贵之人,若场面寒酸了,岂不是叫人瞧笑话?”
谢锦姩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她身穿浅碧色翠烟纱裙,头戴翡翠竹叶簪,眉弯如柳,一双美眸顾盼生辉,仿佛古画中的绮丽女子,典雅温婉。
父亲的丧礼已经过了百日,她不必再穿白衫,衣裳能有些颜色了,可是也不能让大红大紫之色上身,所以她就挑选了这身浅色衣裳。
翡翠竹叶簪是御赐之物里头的,通身皆是翡翠,由一块品相上佳的完整玉石雕刻而成,质地润泽,不见丝毫杂质,叶片位置雕刻得栩栩如生。
一看这精巧做工便知不是俗物,定是出自宫里的能工巧匠之手。
谢锦姩施施然行了一礼,“大伯娘安好,大伯娘觉得侄女说得对不对?”
刘惠兰尴尬地笑了两声,“对,是该隆重。”
谢锦姩浅笑,问道;
“大伯娘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我母亲今日便要过继你儿子,这对大伯娘而言应当是天大的喜事啊,可侄女怎么瞧着,大伯娘不太高兴啊?”
“高兴,谁说我不高兴?”刘惠兰满脸堆笑,笑得假极了。
“今日大伯娘是要坐在长辈席上吃酒受礼的,可要一直笑才好。”
谢锦姩的语气意味深长,说完便转身离去。
刘惠兰气得都快心梗了,过继的又不是她亲儿子,她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还得陪笑!
朱妈妈赶紧安抚,“夫人,虽说二房过继的人不是衍哥儿,可是谢胜那小子最听您的话,他从来不敢忤逆您,以后让他多多从二房拿钱,还不是得孝敬您吗?”
听到这话,刘惠兰的心里才舒坦了一点,
“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敢不孝敬我,看我扇不扇他!不行,我还得去提点提点他,不然他就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刘惠兰往南院走去,
现在的谢胜不住北院青竹轩,已经搬去南院的水榭阁了,慕容氏特地叫人把水榭阁又修整了一遍,还添置了许多东西,为的就是让谢胜住得舒坦些。
“这就是水榭阁?胜哥儿住的地儿?”
自踏入水榭阁的那一刻,刘惠兰和朱妈妈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只见水榭阁内宽敞大气,各种景石摆设恰到好处,富含雅趣的同时又不失精致,一看便是精心安排的格局,这只是院子内的布景,厅内更有甚之。
刘惠兰的眼中燃起嫉恨之火,烧得她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疼,这宽敞的大院子,可她的蘅芜苑都大出一半去。
衍哥儿独自一人去外地的博古书院吃苦,这贱种居然在二房享这种福?
“胜哥儿在那!”朱妈妈眼尖,指着喊了声。
屋内的谢胜循声望去,正和满眼憎恶的刘惠兰撞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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