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坤换不掉,所以不让他见人。”
“这郭坤疯了多年人尽皆知,不然早就没命了。”
方多病听的云里雾里,眼神中是无辜小狗般的迷茫,求助式地望向李莲花。
笛飞声倒是直截了当:“那容易了,我去把他们俩抓来严刑拷打,立刻就见分晓——”
“诶诶诶别冲动别冲动。”李莲花怕他真做出什么奇怪举动,连忙拦了下来,“我们先听叶姑娘说完嘛。”
“而这郭祸,他不爱威远镖局的千金,却喜欢酒楼里那位上菜的姑娘。”
“他恨郭乾。“
”郭乾也知道这件事。”
“大约就这么多吧。”
……
李莲花拱了拱手:“素闻叶姑娘直觉无双,但能不能,稍微跟我们分享一下过程。”
叶灼点点头:“但我不一定能说的很明白,都是零碎的感觉。”
李莲花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在徐娘子书房里找到了狮魂的画作。”
“许娘子是乐籍,能被赎身应该颇有才情,是看不上郭乾这种附庸风雅实则暴虐的男人的。”
“男人赠她亲手作的画,是表达思慕或知己之意。”
“画上留了字,你们看不懂,但他知许娘子能懂,可见两人不是一朝一夕。”
“但许娘子没有对应的回信,却也没有赶走他,加上你们说狮魂长得丑,就很容易是这种情况了。”
李莲花点了点头。
“然后是郭坤,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这孽障,为何在此?’,这话显然是郭乾说过的——采莲庄的客人为何在许娘子的房间。”
“所以郭乾知道,郭坤也知道。”
“相貌丑陋又自诩才华的男人,一般很看重知己。他爱慕的许娘子死了,不被许娘子所爱却被迫下嫁的郭乾却活到今天。”
“你们说狮魂十年前在采莲庄寄出平安信以后就消失了,所以他死了。”
“郭乾傲慢,庄里没有武功比他更高的下人。若是其他客人所杀,他不会放任这件事有损采莲庄的名声,必然报官。”
“那狮魂的尸体只能是他自己处理了。”
“阿飞随便试探一句,郭乾就沉不住气地用上了内力镇压慌乱。那郭坤若是在明处目睹他杀人,郭乾情急之下必会攻击,模仿出来肯定还有后半段。”
“若是在暗处,他定然会偷窥郭乾处理尸体,所以他也可能知道。”
李莲花给了大张着嘴的方多病一个眼神,抬抬下巴道:“方大刑探,看来这查案的路数,也不止一种,学着点吧。”
方多病着急追问:“那你为何说郭公子不是去买八宝鸭啊?”
“郭公子进门之前,那姑娘劝我们邻桌不要背后议人长短。”
“采莲庄恶名在外,而且死的都是远嫁而来的新娘——哪个姑娘家会有好感?倒也不排除这位姑娘天生侠义心肠就是。”
“但我当时就觉得,采莲庄在镇上如此名声,活得那么假的郭公子如果遇见这样的姑娘,很容易心生好感。”
“果不其然,他就来了。”
“多亏李莲花为了省钱,选得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酒楼。这采莲庄财大气粗,何必进小酒肆呢?还欲盖弥彰地说自己是奉父命为二叔来买八宝鸭。”
“正常这里应该说,我来买八宝鸭。”
“前缀原因越多,就越是心虚,也越容易跟男女情思有关。”
“果不其然,那姑娘帮我们换了一盘菜。”
“寻常酒肆绝不会如此自作主张,因为菜是方公子点的,而她没有问,方公子吃不吃芹菜。”
“所以,郭祸不吃香菜。”
“而郭祸跟那位姑娘才是一对,那他自然不喜欢威远镖局的千金咯。”
“可是他不敢反抗,也不敢逃婚,连抽身断念都不敢,只敢打着买八宝鸭的名义来见情人。”
“这种懦弱的男人是不会把被埋葬爱情的苦恨算在自己头上的。”
“那自然只有算在他那万人嫌的爹头上呀。”
“他爹控制欲那么强,自然是知道八宝鸭和那位姑娘,只是没有戳破。”
“不然郭庄主的反应应该是,‘什么八宝鸭?’而不是‘什么八宝鸭!’。”
“我这么说你能体会吗?”
方多病目瞪口呆。
“如果还不能的话,你去找个下人问问郭公子是不是不吃香菜。”
“还有那酒楼是不是两年前开的,如果不是,那姑娘是不是两年前才来镇上。”
李莲花咳了两声,“不用问了,我知道郭公子不吃香菜。那日我买了香菜牛肉饼问他要不要来一个,他露出了很抗拒的表情。”
“啊这、你这哪里是直觉,”方多病叹为观止,围着叶灼转了几圈,“你这是读心之术吧!”
“不是啊,就是直觉。”叶灼从不装神弄鬼,“我从前在叶氏,全靠察言观色过活。纳兰夫人一抬眼,就要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新来的婢女一入门,就要知道她是谁的人,会私下向着我,还是表面上跟我交好。”
“再后来混迹青楼,最重要就是一眼看出客人怕什么。家中有跋扈正房,还是古板严父,过分看重名声,或是有什么阴私隐秘。”
“时间一长,男人的眼神一落在我身上,就自然知道里面有没有淫邪或爱慕。”
“女子站在那,她心慕何人,是否良配,一清二楚。”
“所以楼里的姐姐遇到恩客赎身,都会来问我意见——只不过听劝的少,明知故犯的多。”
她说得坦荡,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在场的三个男人都被这种坦荡弄得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
“但是我的直觉只针对两种,一种是男女之情,另一种是人心隐秘,涉及利益纠葛的,我就两眼抓瞎了。”
方多病立刻道:“这已经很厉害了!天呐,如果当初玉城的案子有你在场,岂不是眨眼间便破了?”
“破案不至于,这其中的关联和证据,还得靠李神医。”
方多病揶揄道:“李神医,说你呢,别走神了。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李莲花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这姑娘们都是穿着石榴裙嫁衣死的,总得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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