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把银子花在这上面。”
她可是听说了,国公府被抄时,一两银子可没带出来,想必她这一百来两银子,还是卖了祭田才得来的,何必将钱浪费在小女孩身上呢。
张敏摇摇头,坚决地掏出一张百两银票,“这是四海钱庄的庄票,随取随兑,麻烦妈妈了。”
秦妈妈下意识接过,脑中却不自觉回忆起小时候,那时可没人来赎自己。
她不禁地嘴角勾起,自嘲一笑,“小家伙倒是好运气,罢了,我叫她过来。”
说罢,便扭着腰肢缓缓下楼去了后院,张敏忙提步跟上,留在大堂等待。
正当她等得心焦之时,才见有两个健妇扶着瘦了一圈的钩文,慢慢走来。
“你们打她了?”张敏顿时心下恼火,她不过七八岁,怎么下得去手。
“没打,没打,”秦妈妈从后面走出来,笑着解释,“才裹了脚,皮肉烂了,过几天就好。”
张敏吓一跳,忙扶钩文坐下,揭开裙子,脱下鞋子一瞧,一双好好的玉足,竟用裹脚布缠得严严实实,为防松脱,还有线密密缝着,布上隐隐有血迹渗出。
钩文初时还坚强,待见到小姐后,心下酸楚、委屈,禁不住的嚎啕大哭,“敏姐姐,我疼,我脚疼啊。”
“快拿剪子来!”张敏出生将门,从未裹过脚,也不许府里下人裹。
秦妈妈拿着手绢捂嘴笑道:“疼,也只是疼上几日,待血水流出,骨头长好,便也不疼了。”
凡是怡头楼的女子,都有一双三寸长的金莲,不少男人爱不惜手地把玩呢。
“要我说,还是不放开的好,难得请来一位好师傅,裹得一手好脚。”秦妈妈依旧笑得开怀。
依秦妈妈所想,这男人都是喜欢小脚的,索性不如裹了去,长大后也好找个如意郎君。
张敏见状,便拔了头上的银钗,用尖尖的末端将线挑了,而后解下长长的裹脚布,不多时一股脓血恶臭迎面扑来。
随着双脚挣脱束缚,钩文顿感自在多了,虽说还痛,但至少不再那么钻心似地痛。
秦妈妈趁这个空当,将钩文的身契拿出来,“回头,我去衙门脱了籍便是。”
“有劳妈妈了。”张敏接过身契,扶着钩文一步步慢慢离开怡头楼,而后雇了一顶轿子直接来到猫儿胡同。
此时的猫儿胡同张宅还挺热闹,福伯夫妻俩,还有几名曾在国公府的下人都已经到了,正忙着收拾主院呢。
他们见到小姐真得把钩文赎了出来,都齐齐落了泪,“可算是天大的造化,竟能从那样腌臜的地方逃出来。”
张灵见到钩文亦喜不自胜,拉着她的手叽哩哇啦,两人又是哭又是笑的。
不多时,大家齐心努力地收拾出了大堂,并几间卧房,又购置了几套被褥,勉强有个睡觉的地方。
剩下的地方再慢慢清理,倒也不着急了。
为了庆祝团聚,张敏让刀容去酒楼叫来一桌素席面,而后在正堂摆开桌椅,大家不分主仆团团坐下。
众人俱都喜笑颜开,纷纷劝张敏说几句。
张敏举杯感慨不已,“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前的苦难让它过去,以后等着咱们的都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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