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本来以为手里有了银钱,日子会好过点,谁知几个儿子为了钱,彻底闹翻了。
最后在田里正的安排下,银子给四个儿子平分,李氏仍如之前一家一月养着。
但是儿子们一看老娘成了拖油瓶,而且国公府也倒了,根本没人管她死活。
于是便将李妈妈安置在柴房内,饭由媳妇每天送来,时间一长,几家自然懈怠,有时候一天一送,有时候两三天一送。
其他人也就这么冷眼看着,若是村里有谁不满,几个儿子便将李氏送过去,搞得村民也不敢出头。
张敏听完田老大的说法,再结合围观群众的议论,便将事情理明白了。
其实李妈妈落到如今境地,国公府也有一定责任,毕竟李氏刚生下儿子,就到府里当差,母子间的感情自然不深。
若是正常的母子关系,岂会有如此不孝之事发生。
张敏本想着让福伯去衙门报官,但却发现田里正冲着人群中几位獐头鼠目的小伙眨眼示意,立时明白,这位田里正怕是田老大他们一伙的。
说不定,那一百两养老银子中,有一部分早已进了他的口袋。
田里正想来是田家村的土皇帝,这里大部分人家都有些亲戚关系,她和福伯两个人来此,犹如羊入虎口。
而且她是临时起意来此,真要发生什么意外,怕是谁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张敏冷冷道:“国公府虽倒了,但李妈妈毕竟奶过我,此番过来也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想我报官的话,立刻写了断亲书,我养她老!”
田里正强笑道:“这怎么成呢?儿子哪有不养老娘的理。”
张敏踢翻一旁的破瓷碗,里面尚有没吃完糠米,“就是这么养的?若是别村人知道,我看哪个姑娘家敢嫁来。”
这个也是田里正担心的地方,毕竟同姓不能通婚,他们村里打光棍的小伙子们还有很多呢。
想到这里,田里正不禁怨恨地瞪着田老大,这田家小子办事不利,若是李氏早早咽气,哪里还有这么多麻烦事。
田老大此时孝心上线,“我娘还病着呢,再说你把我娘接走,村里人人都得戳我脊梁骨,以后可没脸见人了。”
福伯别看现在老了,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当下气得大喝一声,“混蛋,亏你怎么说得出口。”
明明人都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表孝心呢。
张敏冷笑一声,问田老大,“若是签断亲书,需要多少钱?”
她算是看出来了,田家几个儿子被李氏养刁了胃口,这是打算最后讹一笔银子呢。
“什么钱不钱的,”田老大还扭捏了一下,而后与田里正小声商议了一下,伸出一根指头,“一百两怎么样?”
“小姐,我现在去报官,还赶得上进城。”福伯都被气乐了。
田里正忙拦住,而后狠瞪一眼田老大,“去把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叫来,老东家来了也不请安,还懂不懂礼数?”
田老大忙转身去院里叫人。
田里正陪笑道:“我知你曾是官家小家,最是心善,只是田家小子们不成器,不给点银子怕是难打发。”
“前阵子我可是才给了一百两,你老怕是不知道银子有多难赚吧。”张敏不是掏不出一百两,只是想想把钱交给这几个不孝子,就替李氏不值。
田里正搓搓手,“这个再商量商量嘛。”
没多时,田家小子们臊眉耷眼地挤了进来,小小柴房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人,大家便又一起来到柴房外,只留大夫在里面喂药。
最后经过讨价还价,田里正做主五十两银子买断,田家小子们这才同意签下“断亲书”。
张敏担心夜长梦多,赶紧将李氏抬上车后,便急往京城赶去。
可惜去得迟了,城门已关,张敏和福伯两人干脆不住店,整晚都在用湿帕子给李氏降温。
也许是药效发挥作用,亦有可能是降温措施得当,总而言之,当天明时分,城门大开时,李氏醒了。
她醒来看见张敏,立时就哭了,“小姐啊,你可要为老奴作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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