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怪了,”脚夫揉了揉肚子,“咱一辈子干苦力,为了上工方便,平日都是吃死面饼子,不配着醋根本消化不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街上卖吃食的摊子多如牛毛呢,原来酸甜苦辣咸代表了不同的地域文化,不同人的饮食习惯。
刀容现在还挺忙,张敏和剑月索性挤了进去帮着打下手。
“生意那么好,不如雇人啊。”张敏在这么冷的天,竟然还忙得冒汗,可见她生意确实不错啊。
刀容笑着回道:“小姐有所不知,很多食客是抱着猎奇的心情来的,不习惯吃酸的客人下次就不会来,以后咱这铺子也就只能做做熟客的生意。”
其实熟客的生意才是最好做的,以后人数固定了,每天该配多少食材都掌握的差不多,并不会浪费。
利润虽不高,但却是一笔稳定的收入,发财很难,但养家糊口、贴补家用是够了。
张敏知她里有成算,便彻底放下心来,许是天寒,食客便渐渐少了,王直此时下值过来,准备接刀容回家。
刀容一看锅里还有一些食材便给每人做了一碗红薯粉,又酸又辣的,倒挺驱寒。
而后几人齐齐动手上了门板,刀容和王直夫妻俩双双高高兴兴把家还,而张敏和剑月则赶回猫儿胡同,却见萝卜头缩在角落睡觉。
张敏蹲下身将他拍醒,“可别睡了,天冷了进屋里烤火去。”
萝卜头醒来便赶紧给她行礼,不好意思道:“小的竟不小心睡着了,说起来天当真越发地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过不了年关。”
“别人我可管不着,但是你,我还是能顾得过来的,以后别在风口里待着,跟着福伯学着赶车,当个门子也好啊。”
说起来门子这行也算技术工种,迎来送往的人都得用心记下,越是高门大户,对门子的要求也高,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萝卜头虽然是乞二代,但他干爹可收了不少义子,这乞二代含金量并没有多高,到了冬天一样难捱。
“赶车?”萝卜头顿时来了兴趣,“我可以跟着福伯学吗?”
“你嘴甜一点,左一个爷爷,右一个爷爷,保管福伯就同意了。”
萝卜头高兴地点头,“这个我最拿手了。”
张敏拍了拍他身上的草屑,“以后你就住在门房吧,也不用跟他们挤鸡毛房,得空回去跟你干爹说一声便是。”
“行!”说起来萝卜头也不乐意住鸡毛房,人又多,那些鸡毛飞起来直往人的鼻孔钻,弄得痒痒的。
这个鸡毛房算是乞丐过冬的暖房,因地面铺满了厚厚一层保暖的鸡毛得名,由于乞丐没有御寒衣物,到了冬天只能住在这种房间里,大家一起抱团取暖。
张敏牵着萝卜头的手,“回去先好好洗一洗,这头发得要篦一篦了。”
张家上下对于又多了一位新成员,并没有任何抵触,实际上要不是萝卜头再三拒绝,他其实早就能住进张家了。
大皇子此时也回来了,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对萝卜头道:“反正我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你先跟着我认几个字,以后就算当马夫、门子也得识字啊。”
萝卜头立时跪在他身前,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先生在上,请受学生三拜。”
大皇子都傻了,他可没说让拜师啊,这家伙反应咋这么快呢,“行了,起吧,是个实诚孩子。”能不实诚吗,头都磕出血了。
张敏看他有点感冒的样子,问道:“你咋不穿件大毛衣裳呢。”
“你忘了吗?”大皇子又揉了揉鼻子,“我的衣服都在当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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