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是便告饶道:“公公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样的料子做坏了,小的可赔不起。”
这也是做他们这一行的规矩,凡是料子做坏了,都得照价赔偿,所以哪怕是同一款式的衣服,但料子不同,工价自然不同。
张敏拍拍狐皮道:“没关系,你们用心做便是,若是裁坏了,做不了斗蓬,那就做袄子,若是袄子也裁坏了,那就改做围脖、帽子,总之放心大胆做,殿下岂会寻你们的麻烦?”
裁缝师傅笑开了花,“公公这般说,那小的就有底了,今日便在府上住下了。”
“嗯,家伙什都带齐了吗?要不要再带几个徒弟过来,因为殿下体恤,还想着给全府上下都做上几套冬衣,这可是大活。”
裁缝两口子相视一笑,若是这单活接下来,以后两三个月都不用操心生计,还能过个肥年。
当天,那裁缝铺子便只留了两个人看店,其它人都带着铺盖卷住进了康王府。
裁缝师傅进府后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量尺寸必得看人。
张敏不解,“殿下的腰间的尺寸都给你了,为何还要面见殿下?”
裁缝师傅低声下气道:“公公有所不知,衣服人人都会做,可为什么咱们铺子能在京城打响名声呢?”
不待张敏回答,他又紧接说道:“自然是因为细微处更见匠心,同样款式,小的做出来的衣服不仅合身,而且更显气质。”
这么一说张敏就明白了,他看人裁衣其实也是看人气质,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免抬头挺胸,故衣服要前长后短,反之,年老佝偻者,便需前短后长。
这可是决定了师傅如何裁衣的秘诀,一般除了子侄,轻易不传外人。
张敏只得将大皇子推了出来,师傅告罪之后,拿着皮尺细细量了体,而后又询问了殿下的病情,不禁眉头皱得打结,这可不好裁衣啊。
坐下去和站起来能一样吗?还是张敏主动道:“你就按殿下站起来的样子量。”
师傅这才松了口气,心下有谱后,便带着徒弟们一头扎进了制衣房中,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别问。
当然王府对他们也不错,每日饭菜都是由醉仙楼送来,烧水、便溺等等琐事自有府中下人料理,他们只管没日没夜地做衣服便成。
徒弟学艺不精,便只让他们做一些普通的棉布冬衣,但金贵的狐毛是绝对不允许他们碰的,只能两口子细细做着。
在这段时间内,张敏还抽空去了一趟张家庄。
村民们就像勤劳的蜜蜂,并不因为冬天来临而躺在被窝里猫冬,家家户户此时都趁着难得的好天气,将洗好的陶缸放在屋外晾晒。
“这是准备做酸菜了吗?”
李哲笑着指向田间地头,“秋收后散了点雪里红的菜籽,这会儿都长大了,正好腌酸菜。”
腌酸菜和泡菜的做法有些不一样,张家庄的腌酸菜需要大量盐,吃起来是咸酸味,很是开胃味。
当然不管是腌菜、咸菜、泡菜、酸菜、酱菜,农家人没有不会做的。
“这东西腌起来后需要过一个月吃,我屋里腌了不少,小姐走时可带些回去。”
“不用这么麻烦,”张敏道:“我那田地也有不少雪里红,还有萝卜、白菘,待会儿割了让李妈妈做。”
李哲点头,“那倒也是,她做的腌菜比我们做的都好。”
张敏和李哲在村中转了一圈,来到猪圈时,李哲道:“等再冷些,村里便要杀年猪了。”
“谁来杀啊?”依村民的本事,杀个猪没啥难度,反正都是白刀子红刀子出,但杀猪也是有窍门的,若是杀得不好,肉就会腥,最好寻来屠夫,到时送他两刀肉和下水,将猪毛刮干净后再开膛破肚。
“田大夫说,他对杀猪一道也略懂,到时候由他动手。”
“田叔可真是多面手啊,不仅会给牛马看病,还会劁猪、杀猪,厉害了。”
在村中逛了一圈,张敏来到书坊,一进院,便看到高到房梁的书本,一旁的铁子负责装订,而小狗子则忙着继续印刷。
“这哪里是印书,这妥妥地印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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