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寻了个舒服的睡姿,睡得更香了。
裴玄垂眸就那么盯着,眼中不自觉得溢满了宠溺。
韩雨桐一曲歌罢,殿中又安静下来,她四下看了看,起身默默放下琵琶,脚步轻轻朝内殿走去。
看着那龙表凤姿的矜贵背影,韩雨桐忍不住缓缓靠近,忽见他正要转身,她故意脚下一绊,满脸娇羞、身子柔弱地朝裴玄扑去。
裴玄侧身闪开,神色淡淡。
拙劣。
韩雨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轻轻咬着嘴唇,娇滴滴地望向裴玄,我见犹怜。
却见他高高在上地低头朝她看来,面若寒冰,狭长冷峻的眼眸里透着瘆人的凛冽。
“滚。”
这声音压低了分贝,如从牙缝里摩擦而出,淬了冰一般毫无温度。
韩雨桐只感觉汗毛倒立,脸上的春色一扫而尽,无神的大眼睛里只剩恐惧。
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朝殿外逃去,却与大宫女佩兰撞了个满怀。
裴玄眉头一皱,瞟了一眼床上安睡的小贵人,极不耐烦地朝她们走来,就见佩兰手里捧着一罐影青印花葵型香盒。
“禀报皇上,这是韩美人赠给姩贵人的润肌霜,里面掺了麝香。”
佩兰低着头,没有再多言。
裴玄的目光聚焦到那小小的香盒之上,脸色骤变,阴冷的眸光里迸射出杀气。
昌平侯府。
谢晏和坐在书房的书牍前,手里捧着一本《商君书》,心绪却一片糟乱。
那日在侯府门口,姜姩惶恐地望向他的那副表情,始终就在他脑海里回放。
护好自己的妻子,明明是身为人夫的职责,但他为何如此痛苦。以至于好几日了还无法释怀,他甚至不敢面对自己内心无时无刻都在奔涌的悔意,如此煎熬折磨几日,他觉得身心疲惫。
姜书雪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谢晏和微微抬眸,见了她心中越发烦闷。
她将食盒放在书案上,一边打开,一边说道:“夫君还在因为那日我说自己许是有了身孕而生气?”
谢晏和清冷的眸子抬头望向她:“你我并未圆房,你何来身孕,为何要扯谎?”
姜书雪手指紧紧抓着食盒边缘,压着心中的怒火,她故作可怜地望向谢晏和,眼泪盈满眼眶,低声道:
“雪儿已知错了,雪儿撒谎全是因为心中自卑,害怕别人发现我未与夫君圆房,就连.....就连借着酒劲儿,夫君都不愿意碰雪儿.....呜呜....”
这些话听多了,谢晏和只觉得脑袋阵阵作疼,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屋中越发压抑不堪。
就在此时,一身黑衣的侍卫急急走了进来。
谢晏和眸光一凝,立刻起身问道:“可是宫里来了消息?”
近日侯府一直人心惶惶,皇上被侯府的牌匾砸伤了。
尤其那牌匾之所以会掉下来,是侯府大小姐想用鞭子抽姜姩,结果打到了牌额才导致后面牌额松动落下来。
以皇上弑杀暴怒的性子,醒来后定会治罪。
那侍卫低头汇报:“并无侯府的消息,倒是今日,翰林学士韩大人被请进宫放了风筝,听说惨死的韩小姐是得罪了姩贵人,具体属下也不清楚了。”
谢晏和凝眸,思忖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侯府暂且是相安无事,我去趟青州看看灾情如今如何。”
他斜撇了一眼身后的姜书雪,身体已抗拒到一刻也不愿与她相处,他提起长袍与侍卫头也不回朝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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