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一双阴沉的眸子将重点放在了这句话上,他阴沉着脸重复了一遍,只觉得胸腔涌起一股火气。
“拿牌子来,朕今日要翻牌子!”
“皇上这还没到晚上呢。”平阳公公为难地说着。
“白日宣淫岂不是更符合朕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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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月宫的窗子关不严实,冷风呼呼的吹。
姜姩捂着棉被,蹲在窗台底下啃着地瓜,味如嚼蜡,她好想念乾明殿的饭桌,还有暖阁,还有软床,还有大浴桶……
她曾经过的那是狐裘垫脚,象箸玉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还有天子夜夜当抱枕的日子,忽然落到如此地步。
人啊,若没吃过糖便也不知糖有多甜,日子反倒好过,但若是尝过了甜味,哪里还能再吃苦。
糖先别说,就是没有炭,她今晚也得冷死在这里。
她强逼着自己吃下那冷地瓜,她站起身来,气冲冲朝门外走去。
雪下了一夜,红墙金瓦附上白色的外披,她却没有外披。
她穿着一身豆绿色的绫祆朝内务府而去。
“出去出去……这个月的炭已发到各个宫中去了。”
小太监一脸不悦地将她赶了出去。
安夏上前扶住姜姩的身子,撅着嘴:“小姐,后宫这些太监个个都是人精,受宠的时候人人巴结讨好,一旦失宠便各个给脸色!”
两人正看着那紧闭的内务府大门,楞楞站在寒风之中。
就听身后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一边去,别当道!”
姜姩回头,就见一架四周挂着精美的丝绸帐幔的轿辇正横行霸道通过宫道上。
明明路宽着呢,安夏低着头,怯怯将姜姩拉到一旁,就见那撵轿缓缓靠近,然后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一只纤纤玉手从纱帐中伸了出来,帐幔被轻轻挑开,姜姩睁大眼睛望去,一张妖娆妩媚的脸出现在眼前。
能隐约看着她香肩外露,这大冷天的姜姩都要冻死了,那人却恨不得把身上的那点肉都露出来。
“哟,这不是姩贵人吗?”
姜姩想了想,不认识,不知道是谁,但听着这语气就让人挺不悦的。
她头一扭没搭理那人,径直往乾拾月宫而去。
撵轿的女子眉头一皱,瞪了一眼领头的太监。
“放肆!小小一个贵人见了瑜妃娘娘竟敢不跪!将她抓回来!”
领头的太监一声令下,后面的小太监赶紧追了上去,两人将姜姩一架,她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被拖到那瑜妃面前,强行按在雪地上。
“跪下!”
那太监嗤笑一声:“皇上翻了瑜妃娘娘的牌子,要去乾明殿侍寝,若在这儿耽误了时辰,我看你们谁等担待得起!”
姜姩被按着在雪地里给瑜妃磕了个头,倒是不疼,就是被气得牙痒痒。
狗皇帝!昨晚还亲她,今早就翻别人牌子!
瑜妃娘娘的撵轿走远,两个太监才松开手,安夏赶紧扶着姜姩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拍了拍额头上的雪,朝那风光的轿辇望去。
“小妖妃!”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姜姩寻声回头,就见一位素绒长袄的妃子站在不远处,那人未施粉黛,看着年长几岁,正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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