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云的命甚至还轮不上裴玄去过问,消失得就如同一粒尘埃一般。
“今日就在我这儿吃暖锅吧,我把私藏的宝贝都煮了。”
沈妃的声音打断了姜姩的思绪,她抬头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楞楞点了点头。
沈妃起身打开轩窗,用手拂去窗台上的积雪,拿出一节一节的冰串,冲姜姩回眸一笑。
“这是母亲托人送进宫里的江南鱼肠,我一直舍不得吃。”
六角方桌上支起小炉子,放了一只小铜锅,怡然和安夏将洗净的蔬菜和一碟肉片,一碟鱼肠放在小桌上。
铜锅中咕噜咕噜,沈妃将鱼肠放进烧开的汤底之中,说是汤底也不是放过少许盐巴。
“我这宫里简陋,小厨房里就有一些蔬菜和猪肉片,你就将就吃点。”
外面下起了小雪,屋子被暖锅的热气熏得暖暖的,鱼肠在锅中翻腾飘出淡淡的香气。
姜姩眯眼一笑,用筷子夹了几片生菜放进铜锅,味道很一般,但吃得很开心。
“今年冬至宴的献艺你可有准备?”沈妃吃着肉片问道。“那不就能见到皇上了?”
“四等以下嫔妃不得如席。”姜姩叹了口气,又在铜锅里捞了一根鱼肠。
沈妃停下手里的筷子,蹙着眉想了想,忽然嘴角一扬:“我去报名献艺,倒是就说病了,你去替我表演不就行了。”
姜姩睁大眼睛看着她:“可我什么也不会,表演什么?”
沈妃摆摆手,从锅里夹了一片青菜:“不重要,你就是打一套五禽戏也行,目的是见皇上,旧情复燃。”
五禽戏也不会啊,做一套广播体操不知道能不能燃。
姜姩嚼了嚼嘴里的鱼肠,又暖又Q,好吃。
※
金銮殿上。
“前日皇上夜屠京郊的村庄,被北方一股势力当做叛乱的幌子,已招募了不少兵马,再不行动怕是会引起动荡。”
头发花白的沈太尉忧心忡忡。
裴玄斜依着宝座,神色淡淡将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之上,轻轻的敲击着。
身后的平阳公公拧着眉看了看皇上,若不是怕小贵人身世暴露再引祸端,皇上屠村那哪是暴行,分明是大功绩。
裴玄还未说话,参知政事王梓旭接着道:“林相出身北方大族,若是借助林相的家族势力,平定北方的乱祸应是轻而易举的。”
宰相林建章微微仰首,笑着开口道:“北方势力的确不足为惧,如今我天启在南蜀战场屡传捷报,青州的饥荒也已渡过难关,正是国力昌盛之时,皇上年轻气盛,老臣以为当下早日诞下皇嗣延续皇家血脉才是最重要的。”
抱大腿的众臣赶紧附和:“是是是,林相所言甚是。”
“林修仪未入宫前便是京中贵女典范,如今正值延续子嗣的最佳年纪。”
参知政事王梓旭低着头,咽着口水强打着发颤的心说道,这话一说他可能当场血撒大殿,但若不说,依旧逃不过林相。
沈太尉皱着老脸,低头不语。林建章怕是想当国丈想疯了,竟趁着南蜀战事未平,拿北方叛乱威胁皇上。
裴玄抬起一双冷冽的凤眸,薄唇微扬:“众爱卿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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