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追出去。
却在殿门口迎面碰见了佩兰姑姑,佩兰满脸阴沉:
“娘娘,听奴婢讲一个没人敢讲的故事给你听吧?”
姜姩微微凝眉望着她。“安夏你先出去。”
“是。”
佩兰姑姑扶着姜姩回到寝殿之内,将门窗关紧,回头对她道:“皇上今日没有杀你,更足以证明娘娘于他而言是特别的,所以奴婢才斗胆讲一个人人避讳的故事给娘娘听,避免日后再发生今日之事。”
姜姩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神色凝重的佩兰姑姑,便见她搀扶着自己边朝软塌方向走去,边说道:
“先皇曾一时兴起临幸了一位宫中的绣娘,绣娘却因此诞下了一个皇子,但这个皇子从未受到任何人的重视,他没有背景强大的母亲,也没得到父亲的关爱,他不像其他皇子一般,有锦衣玉食供养,有华丽的宫殿住,有前呼后拥的奴才围着。”
“他从小在兄弟们的欺压践踏中艰难的成长,母亲是他感知爱和温暖的唯一来源,母亲教他要知足、要隐藏、要躲避、要无能、要卑微、要怯弱、要......活着。他一直都听话的做得很好。”
“八岁那年,他被一群皇子围堵在墙角,16岁的太子让其头顶苹果当人肉靶子陪哥哥们练射箭,他的哭着被人绑了起来,好在生母闻讯赶来,立刻跪地求饶,太子便令其母顶替儿子当箭靶子,于是在他便亲眼看着母亲被绑在箭靶上,卑贱的顶着一只苹果,被太子射杀在眼前,鲜血溅了那八岁的孩子一脸,苹果落地被鲜血附着,自此成了少年的噩梦。”
姜姩听得几乎浑身都在颤抖,裴玄他经历了这些吗?
“先皇来了,却只是撇了一眼血泊里的女子,夸赞了太子射技精湛。”
“他远远看着生母嘴唇微动,流着血泪的眼睛朝他望来,似是在艰难的说些什么,但他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终是没有上前,眼看着生母缓缓合上了双眼。”
“那一刻,他或许知道母亲要说什么?但她都要死了,还想教他懦弱下去吗?所以他不要再听了,他觉得她错了。自此以后他便失去了疼痛和流泪的能力。”
“后来的事想必娘娘也有所耳闻,他再也不懦弱了,他强大的可怕,可当他杀光所有仇人之时,一切又再次枯燥起来,他时而暴躁不安,时而抑郁难眠,确实是一个病了很久的人。”
眼泪从姜姩的脸颊滑落,她想到18岁的裴玄一箭射杀太子,并等在宫门口,问先皇:“儿臣的射技可有提升。”
那一刻,他真的是快乐的吗?他所有的光芒早在八岁那年便消失了,这些年来,纵是凌驾于众生之上,他的世界却依旧是一片漆黑的。
佩兰姑姑想了想继续道:“娘娘,皇上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于他而言生命本是无意义的,直到你的出现,奴婢才在皇上身上看到了一丝生气。”
姜姩睁大眼睛望着她,就见她红着眼圈,忽然跪了下来:“皇上病很久了,娘娘救救他吧!”
姜姩赶紧躬身将佩兰扶起来,她感觉心脏被人杵在了仙人球上,每跳一下都会刺痛难耐,她站起有些颤抖的双腿,跌跌撞撞朝殿外奔去。
“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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