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都要小一号,像香烟就是这样,还有自行车也是这样。
他的上手是乌拉。他的背后是神台,按照农村的坐席方法,这是上席啊,他想,不知怎么搞的,自己没有注意,没有谦虚一下,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上来了,幸亏不是吃饭,否则就是很不懂礼数了,还能算老师吗?他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老大不自在起来,说出来换位置吧,这肯定有点反应太慢,不换吧,自己是不是一来到别人家就充老大呀。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背上渐渐地冒出汗来,差一点把“经”都射出去了。幸亏阿姨诶诶了两声,他才没有把八条倒下去。
“这么快就射‘经’了啊?”建华的笑声明显有所指。
“射出来就会便宜华仔了。”阿姨笑道。
他脸一红,自嘲道:“唉,牌太好了,不知道打哪张,就差点把‘经’给打了。”他从来不说射,这歧义太大了。他搞不清楚,为什么在麻将桌上,男男女女都这么说,一点儿也没有一点儿不自然,女老师也是这样。他偷眼瞄了瞄乌拉,她竟然好像没有听见,似乎在认真地琢磨着怎么出下一张牌,脸上也没有一点不自然。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他想,也许是自己心理阴暗呢。他为自己的阴暗感到了一丝可耻,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想法,唉,为什么老是这样呢,如果这姑娘看到自己的脸红,会不会看出自己的想法有一点点不正常呢。
出师不利,眼见着自己的子儿越来越少,差不多要落魄到借子的时候,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地响了一声,建华朝他这边一看,“哦,快一点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就到这里吃吧?我这就去下米。”阿姨问道。
“不啦,不啦,我下午还要敲那担水桶,人家明天等着来取呢,看老师有没有时间,留下来陪你们打。”建华竟然建议他留下来,他赶紧拒绝:
“不,我也没时间,我下周——”,他停顿了一下,是啊,我下周要干嘛,所以没时间在这里打麻将呢?上课,没这么快,况且,自己上课,也不要什么准备,拿起课本就上,对了,公开课,准备公开课要一点时间,那就公开课吧:“我下周,下周一,就要上公开课,县里的教研室的专家要来听课呢!”他终于找了一个艰难的任务来作借口。
“都教授了,还要什么准备?”阿姨说道。
难道她看出了自己的借口?都怪自己的脑子转得不够快,中间停顿了一下,让她看出了破绽。那就强化一下吧:
“真的,我自己是不要紧,就怕倒掉学校的架子。《孔乙己》这一课,你们知道的,鲁迅的文章,要上出新意来,很有难度。鲁迅的文章,你们知道的,比较难懂,当然就更难教了。”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灵感,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哈哈哈哈……”他们都笑了,不知道他们笑什么,总之,阿姨终于不再留他们,她轻轻地关上了院门,咔嚓一声,插上了插销。
院内和院外,就成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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