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基本从来不踏进对方的家门。邻居嘛,总是有些不为年轻人所知晓的大人间的矛盾,哎,一言难尽啊。
说普通话?这可是我的强项啊,这么多年,之所以自己的才能发挥不出来,不是跟没什么机会说普通话有关系吗?自己考汉语言文学时学的,背的那些经典的诗词歌赋、文学作品、名言警句,那些优美的,形象的,震撼的词语,比如旖旎、邂逅、婉约、温柔如水、回眸一笑、沉鱼落雁、在水一方……为什么总是用不上呢?不是跟土话里没有这些词有关吗?土话里那些形象的说法,绝妙的比拟,斩钉截铁的短词断句,土气的赤裸裸的情绪的畅快的发泄,自己又听得少,说不出,难道这不正是自己木讷、寡言的原因吗?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才华了,是不是该珍惜一下,趁这个机会,至少,可以练一练呢?万一,哪怕,就像建华所说的:什么都……除了……
他躺在二楼的木板床上,突然感觉面前打开了一扇窗。阿姨,说话没什么遮挡,看不出成熟的过了火的那种妇人的发自心底的提防和恶意。乌拉,圆圆的脸庞,短短的黑发像学生头,一双眼睛,大大的,偶尔那么一闪光,像半亩方塘,透露着天光,关键是,她似乎对自己没有鄙夷和嫌弃的神色,虽然自己木讷,近视,穿着朴素得掉渣。
天气热得,湿透了他的衣背,他却浑然不觉。他一个滚,爬了起来,眺望着她们家的方向,也许,是不是,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念头,不过,很快又被他扑灭了,因为他听到了建华敲铁的声音,叮叮咚咚,有时清脆,有时沉闷,他一定是带着满足的微笑,锤打着又硬又软的银色铁皮,越锤越热,最终,卷成了装油的铁桶,他带自己去这里,去那里,一定是炫耀,如果不是炫耀他的女朋友繁多又广泛,年轻又漂亮,就是炫耀他有一个当中学老师的朋友,而且,身材、外貌、谈吐,都不如他,而他,拿捏得他就像一个木偶,就像他敲的白铁一样,想什么形状就敲什么形状,交互炫耀,一石二鸟,一举两得,相得益彰……
想到这里,他有点很不是滋味,这家伙,手段真是高明,双方都能被他利用,这是怎么学得如此炉火纯青啊。自己老师也当了七八年了,其间,校长也当过两年,中层干部也一直当到现在,怎么可能被一个底层的社会青年利用呢,你又怎么好意思去抢他的女人呢?如果真的被他……怎么可能呢?这些姑娘,冰清玉洁,纯如白玉,跟他这拿锤子的粗糙的起着硬皮的手掌,怎么可能相提并论?肯定是这小子吹牛不打草稿,这么结实的,家境又这么好的,怎么可能跟他搞那个……他不敢再想下去了,要怪就怪自己的妈妈,为什么当初要反对自己与禾花的爱情,不就是大两岁吗?如果父母他们愿意,孩子都有两三岁了,怎么会出现现在这种令自己感到耻辱的事情呢?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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