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爬走30度的陡坡,诡异地眨了一下右眼,粘粘地说道:
“走!我带你去看一个神秘的地方。”
离开厨房,天地间骤然光明。狗吠青山外,鸡鸣桑树颠,颇有点陶渊明《归园田居》的诗意味道。
“东山的那边,是禾花老师家所在的王寨吗?”他猜道。
“是啊,这狗叫声十有八九就是她们家的,很有可能又有乡干部去她们家玩了。”
“去她们家——玩?”他大吃一惊。
“是啊,你不知道,她们家跟县里、乡里的干部的关系都很好!”
“不知道哇,她从来不说,别人也没有人说过。”
难道自己真的被他们蒙蔽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会向他透露一点?难怪她平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对其他两个已婚男人却有说有笑,原来是他们有着共同的秘密和话题,只瞒着他一人不知道哇。
“哼,这也不一定是好事,可能越少人知道越好呢。”她望着东边的天空,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这就奇怪了。有关系有钱的人家,不都喜欢传扬出去,让别人尊重吗?最起码,别人就不敢欺负自家,看不起自家了。”
“一般人家是这样,她们家又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你给我详细说说!”他站在横贯而出的被踩得扁平的桑树干上,像早上小紫一样摇着笔直向上生长的桑树次枝,偌大的桑叶躲住了阳光,却挡不住他望向东山之外的火辣辣的目光。
钟晴坐在禾场边桑树叶下的那块黑溜溜的磨刀石上,双腿捶打着开满黄色野花的田坎。
“我不会,没事说人家的短长,不是好女人该做的。”她突然现出睿智的微笑。两只浅浅的酒窝仿佛在嘲笑他的唐突和无耻。他心中一颤,双手、双脚陡然间失去了力量,差一点就滑下了脚下开满禾花的禾田。他感觉到了自己脸色的苍白,这人间的血色,都被她高高在上的道德感给剥夺去了吗?
“你怎么了?尊老师,过来,不要掉下去了,我可没衣服裤子给你换呀!”
他不说话,只痴痴地看着东边的青山,那山顶上,有一棵高大的板栗树。他想,爬上那棵树颠,一定可以望见禾花家的一切。
“喂!别痴心妄想了,过来,我告诉你。”钟晴用极低的声调说道,这低调的说话,成功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靠在旁边的树杈上,身体放松了不少。
“禾花家有四姐妹,个个都聪明伶俐,美丽动人。我知道,你肯定是想禾花啦。不过,在这四姐妹中,禾花是最丑的。”说到这里,她顿住了。
他的心黯然一沉:既然是最丑的,还不怎么理我,不正说明自己的无能吗?
“当然,肯定你不高兴。但是,却是你最适合的。”
他的心又往下一沉:最丑的最适合自己,不是证明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也是最丑的?他自觉到自己脸色的惨然了。
“当然,我不是说你也最丑。你莫多心。我是说,她最美的姐姐已经出嫁了,她最美的妹妹还在读中专和初中,对你来说,又太小了。所以,禾花非你莫属了。呵呵。呵呵。”
这最后的“呵呵”,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没落。这还没完,她又紧接着反问一句:
“难道,你想老牛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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