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这屋里偷情一样,也偷听偷看我和钟晴的有时纯洁有时暧昧的对话呢?如果他,或者她,看见了自己被她拥在怀中,会做何发挥呢?”
一阵寒意袭来。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皮本像一池吹皱的春水,被突如其来的西伯利亚的寒潮吹过,咯吱咯吱地迅猛地冰冻上了,硬得像铁一样青。
空气凝结了。
他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溪流声。
根据小时候肖建华告诉他的经验,他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妇人。“长舌妇?”他的冰又厚了一层。“瘦女人?乱泼脏水和在他俩面前吐浓痰的瘦女人?”一想到这女人的嘴脸,他知道今天凶多吉少,这瘦女人,肯定是钟晴的死冤家,被她抓住了把柄,还不往死里整?
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好地聊聊学习上的事情,多好!怎么东拉西扯,扯进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禾草屋?她已然有诸多的暗示,你怎么还不醒水?莫非真是心内暗中有着某种渴望?
他后悔死了,呆在学堂多好,偏要多出这样一件怎么吃力也难讨好的事情。
短暂的凝结很快被钟晴打破。
她肯定是猜透了他的心思,竟越发大胆起来。
她亲他的耳垂,他的脖颈,闻他的乱糟糟的头发,鼻息像灶膛的风,在吹化他寒冷的脸面上的冰。那轻巧的鼻尖,像食蚁兽的灵动,一颗颗地蹭去了他颈项上的鸡皮疙瘩。一切都那么轻柔,如早春的风拂过还未褪去的冬衣上的褶皱。
两边都很安静。
他突然很放心,知道她不会乱来,知道她也知道弄出声音来对谁都不好。
然而,手却不老实,默默地掀起了自己的衣裳。多年前在客车上碰到的逼人脸红耳热的场景,又呈现在他的脑海中,那时是因为拥挤,此时是因为宁静。
脊背传来彻骨的温柔。
以前他不相信的脊背上存在中枢神经的说法,他现在有点相信了,他感觉到了他的背部的思考,像在一锅滚汤中逍遥地煎熬。他突然想起了梦中梦见的自己一岁时的躺在母亲怀抱里的温馨的情景,那时,有吃有喝有穿,是来自母亲的天然的馈赠,身外的一切,都在温柔地荡漾,没有坎坷,没有刺,没有荆棘,没有坑,没有跌跌撞撞,所到之处,都是棉花团。科学家说,科学已经抹去了人类三岁以前的记忆,莫言先生有言,他记得两岁半的事情,那一岁时的情景,真的会永远消失吗?他不相信,此时此刻想起的关于那时的梦境,或者,就是记忆的再度苏醒。
在这种暖洋洋的回忆中,子温的扣子被悄然解开。
这情景不是他看到的,而是他感觉到的,因为他闭上了眼睛。他莫名其妙地认为,闭上了眼睛,就看不到她的凶猛。他知道这是小学课本批判的掩耳盗铃,但他忍不住就这样做了,而且坚持了下去,不愿改正。他的大脑中枢神经在批判着自己,脊柱中枢神经却在坦然,欣然。
她略显冰凉的右手在摸索着什么,是那么地急切。他紧紧地往后缩去,身后却越来越显灼热,他怀疑禾草下有暗火,死灰复燃的暗火,在阴阴地燃烧。
“那么小?”声音微弱如游丝,却如同一声炸雷,差一点把他的心脏撑破。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