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人,她高不可攀,就连肖想,也怕是亵渎,慢慢便将此人从心里硬摘了出去。
当子明归来时,那模样,像极了心上人初见时的模样,教她如何不动心?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是陷进去了。
子明愿意骗她,她愿意被骗。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上钩了,而且欢天喜地、心存感激。
可子明虽然不完全属于她,别人也不能觊觎。
情人眼里出潘安,何况在她心里子明就是潘安本安,任何女人对子明动心她都不奇怪,就算这些女人有了丈夫!
“阿柔姐姐,这么早呀!”眉如青黛的妇人笑道。
苏柔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是呀。”
“我们刚搬来不久,就在你家后面。我叫沈清,她叫柳寻双,以后多多指教呀。”
苏柔笑得远山远水:“好的呀。”
“我家卖米、盐,她家卖药,新搬来的另外一家卖油,有需要就关照一下呀,价格公道,要是没钱,菜呀、柴呀、牛羊呀,都可以换的。”沈清又道。
苏柔诧异。
噫?
有这样的好事?
以前要买这些东西都得去很远的集市上买,一个来回就得两天一夜。
若是在坳里就能买,以后就不用怕孩子没人看着啦!
“清油怎么卖?”苏柔问。
“清油25文一斤,米一两每石,盐每斤三十文,药看品方。如果以物换物,以物市价兑换。”沈清笑眯眯地道。
苏柔更为诧异。
这价格,怎么还比集市上便宜一些?价格低就要薄利多销,在这犄角旮旯做生意,有什么挣头?
似猜到了苏柔的疑虑,沈清说道:“我们原本就是做这个营生的,上头有些门路,来货价格低。我们家那位,身子都有些不好,看这里山清水秀,来这里修养身体的。我们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干老本行,也能彼此方便不是?”
苏柔将假笑焊在了脸上。
凤凰坳可算不得什么风水宝地。
人们来这里总会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她才懒得管他们的苦衷是什么。
三家人陆续搬来的,不过今天看来,他们好像是早就相识?
苏柔笑了笑,暗忖:他们怎么说,听听就好,没必要当真,也不必好奇。
浮华多阴暗,好奇害死猫。
这是她多年在青楼从业学来的教训。
她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自己在意的几个人。
苏柔洗完衣收拾好东西回到家,才把衣服晾在绳子上,便看见子明背着子慕予进了门。
他们刚看了一晚上坟,头上沾着干草碎,衣服被露水晕湿了角,风尘仆仆,神情憔悴,蔫了吧唧。
苏柔朗声笑着道:“你爷俩像逃难似的。”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绞了干净的毛巾递过去,看着子慕予快要黏起来的眼皮又莞尔,“坚持住,喝点东西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再睡。”
她进屋拎古元卓起床。
子明强撑着精神给两个肉团洗漱,擦脸时动作过于粗鲁。
子慕予和古元卓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搓下来了,呱啦啦乱叫。
苏柔将熬好的稀饭端出来,给爷仨每人盛了一碗,热腾腾地冒着白雾。
她切了点酸黄瓜,又去院子里舀了一竹勺浆豆豉。
这豆豉味道酸咸,豉香浓郁,里头加着姜片腌制,甚是养胃。
子慕予吃了一年,依然觉得这酱香非常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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