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头微微昂起,这才不情不愿消失不见。
子明回头,望向已经彻底离开的故人,脸色阴沉晦暗:“你的公道,我为你取。”
景清山从此多了一口坟。
就在那山草野树之间。
没有墓碑,有些凄凉。
……
……
先神洲西边,武陵州。
丰府,湖心亭。
月圆之夜,湖面波光粼粼,如镶嵌了宝石的碧毯。亭中轻纱缓飘,烛影绰绰。
桌上,摆满吃食。
丰俊朗、丰宁、公孙星辰三人围坐在桌旁,元征背着乱魄,站在柱子边。
丰宁和公孙星辰脸上有羞赧之色。
丰俊朗一边啃着炸鸡翅,一边笑得不怀好意。
“人家都说,有情人之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这是隔了多少个秋了?平白浪费那么多时间。”丰俊朗道。
丰宁意动,伸手覆上公孙星辰的手。
公孙星辰佯嗔了丰俊朗一眼:“小孩子家家,你哪来这么多混账话,吴志城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可别冤枉师父,师父的身心比白纸还白,估计连女孩家的手都没拉过。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到你这里成了混账话了?”丰俊朗往元征扔了一只鸡腿。
元征接了,并没客气,吃了起来。
丰俊朗又扔了一壶酒:“解腻。”
元征就着喷香油亮的鸡腿肉,闷了一口。
“你们大人想事情就是太复杂了,一点都不敞亮,是怕输不起还是怎滴?以后若我遇见心爱的姑娘,我一定什么都告诉她。”丰俊朗道。
丰宁和公孙星辰皆陷入沉思。
丰俊朗说的这话粗,可并不是全无道理。
在这段感情里,他们确实过于患得患失了。
越是在乎,越怕将一切弄得太分明。
“那你喜欢的姑娘,胆子要够大。否则,你一定会吓到她。”公孙星辰笑道。
“吓到?你是说公孙家的事吗?这有什么,不过是有个做逆贼的舅舅。可他不是老早跟公孙家族脱离关系了,他做的事,与咱们有什么干系。”丰俊朗道。
公孙星辰登时收敛了笑容,怒斥道:“不许这么说你舅舅!”
丰宁疯狂给儿子使眼色,想让他闭嘴。
可丰俊朗不太服气,撇嘴道:“实话嘛,不好听也没办法。”
“除了我们,他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在先神洲,人人都可以骂他,你不行。”公孙星辰道。
“他害得外祖父和外祖母郁郁而终,这就不是人子该做的事,怎么不能骂了。”丰俊朗天不怕地不怕惯了的,也不懂得适可而止。
公孙星辰“啪”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丰俊朗,我是不是让你过得太舒适了,想讨打了?”
“你打死我我也要说!你说他做什么不好,偏要把手伸到神皇室,他想做什么?想做神皇吗?不忠不孝之徒,骂他还算轻的了,他要站我面前,我啐他!”丰俊朗梗着脖子道。
啪!
公孙星辰右手微颤,整个掌心都通红了。
丰俊朗白嫩的脸上,赫然留下五个清晰无比的指印,他愣住了。
从小到大,谁这么甩过他耳刮子?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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