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傅感叹道:“哎呀,多些年没碰见酒蒙子了,他也老了。”
“能不老嘛,都快四十了。”
四十?
我仔细打量一番酒蒙子,满脸褶子配上络腮胡子,加上不修边幅的状态,说他六十了我都信。
马师傅来了,其他木屋里面的人也都围过来了。
老常头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扔给马师傅一根烟道:“来啦,爷们。”
“常大叔。”
“这小子算是完犊子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了,碰到厉害东西了。”
老常头的长相很恐怖,半边脸都是伤疤,一边还没有眼睛,鼻子也是歪的,我看了都觉得可怕。
马师傅拎起酒蒙子的胳膊把脉,过了一会又换了一支胳膊,来回摸了得有一支烟的工夫。
“哎呀,不是实病,脉很乱,元神也丢了,现在就吊着一口气呢。”
老常头搭话道:“可不是咋地,我就说嘛,不把马师傅找来,酒蒙子的命得扔了。”
马师傅打开随身的兜子,从里面拿出了银针,手和缝纫机似的,没几分钟,酒蒙子的脑袋就变成了刺猬,脸上更恐怖,连鼻子尖都被马师傅扎了四针。
“元神定住了,说说吧,咋回事啊?”
老常头甩了一下烟袋锅子,双手插在衣袖里,蹲在了墙角,唉声叹气。
“咋啦?愁成这样?”马师傅问。
屋内的壮汉面面相觑,没有人搭话,都刻意躲避马师傅的目光。
“常老哥,你说说。”
“哎,酒蒙子做的事,我老头子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到底咋地了。”
老常头长叹一口气道:“哎,酒蒙子,该死呀,瘪犊子玩意,平时说啥他也不听,该,这次撞枪口上。”
“是,我也听说酒蒙子是驴脾气,性格倔啊。”
“比驴还驴,天天耍横。”
老常头骂了好一会,才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先说一下酒蒙子,此人从小就人高马大,在村里欺软怕硬,没啥事就喜欢折腾傻子。
其实酒蒙子也有点问题,说他是正常人吧,做出的事差点意思,说他傻吧,他还不是傻子,用我们那的话来说,酒蒙子缺根弦。
正因如此,酒蒙子一辈子也没找到媳妇,一直靠父母养着,父母去世后,酒蒙子来到浅滩干起了捞尸的买卖。
别人干捞尸都是尊天地,敬鬼神,该走的流程都得走一遍,酒蒙子不一样,自己能捞就捞,捞不到就抢别人捞上来的尸体。
老常头就被酒蒙子抢过,酒蒙子人高马大,老常头也害怕被他打一顿,吃了亏只能往肚子里咽。
酒蒙子得到了尸体他也不好好尊重,随便找个背阴的地方一扔,等着家属来认领。
大概在半个月前,那时候河水刚开化,捞尸人陆续来到河边。
酒蒙子就不用说了,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被他卖了换酒了,没地方住只能一年四季住在浅滩。
对于老常头来说,捞尸这活是一年开一单,一单吃一年,赚个五六千块钱,够一年的花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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