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给于谦讲课也是一不小心没忍住,就跟对方抬杠对线,靠着系统给的金手指,倒是成功杠服了于谦。
然后,他就被于谦天天烦着要拜师讲课。
林煜说道:“我可没喝多,跟你俩说可能说不明白,但明年一定会换皇帝,看在你俩也算我狱友,跟咱一起喝过酒的交情,提前给你们提个醒。”
于谦人都麻了,这怎么还没完了?
正思考该如何补救,一旁的朱瞻基忽地问道:“林兄说明年会换皇帝,莫非是在暗示……汉王会反?”
说罢,没喝多少酒的朱瞻基就紧盯林煜的反应,要是林煜说错一句话,他就会立刻暴起,再喊外面扮成狱卒的锦衣卫进来,将林煜扭成麻花。
无怪他想这么多,实在是他那两个叔叔太不安分了。
即便到了今时,新皇登极,大局已定,他的叔叔汉王朱高煦,依旧还是小动作不断,似是不死心……
就在朱瞻基思绪缥缈,又带着警惕审视时。
林煜却是突然笑道:“汉王会反,那不是肯定的吗?但他这样,可当不了皇帝。别说他了,就算其他藩王造反,一样当不成皇帝的。
永乐老爷子自己就是被建文削藩,逼到靖难夺位,怎么可能不防一手?就说建文都没了,朝廷都还在继续削藩,便是永乐帝在为太子……不,现在是洪熙皇帝铺路呢!”
朱瞻基一听,还确实如此,他刚刚属实关心则乱。
皇爷爷本就是因建文削藩,而起兵靖难,之后却效仿延续了建文的削藩,为的便是防止再现第二个燕王。
即便他的叔叔汉王当真反了,如今大位已定,单靠现在汉王身边残余的政治力量。
顶天了也就是割据一方,而且还得猝然爆发,才能打地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正统的作用!
“只可惜,永乐大帝好不容易得到皇位,自然也更加珍惜,而且也知道自己的正统性不够。哪怕说的再好听,靖难夺位就是藩王造反,不说五征漠北,便是这永乐削藩,也终究还是削的不够彻底,大明的前路……堪忧啊!”
林煜吃了一口菜,摇头晃脑说道。
大明前路堪忧?
朱瞻基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皇爷爷的远见,这会儿又听到林煜在那里语不惊人死不休。
倒是于谦已经适应了,反正现在的话题已经跑偏十万八千里,从换皇帝说到建文削藩,再到大明前路。
饶是他再怎么直言敢谏,也没林煜这么敢说。
嗯,于谦现在已经有些怀疑,自己这位先生怕真的是自个儿跑去衙门写反诗,不是县令为了立功严刑逼供。
“大明前路堪忧,林兄此话怎讲?怎么就与削藩扯上关系了,林兄是认为削藩有什么不对?”朱瞻基再次试探性问道。
林煜继续在那里摇头晃脑,讲道:“削藩肯定是对的,就算之前不对,现在也是对的。谁让永乐帝都靖难了,那这藩不削也得削了。否则八王之乱必然会在大明二次爆发,因为所有藩王都看到了,皇位也是能用武力夺来的。”
“只不过,永乐帝也知道,建文的削藩太过了,那叫削藩吗?那是奔着砍人去的,所以他得吸取教训啊!这藩只能钝刀子缓着来,再挑出几个刺头,杀鸡儆猴,其他的藩王就加俸供养。”
“如此,朝廷也削藩了,宗室藩王也得到了补偿,皇权也得到了巩固,永乐帝也没背上建文的骂名,大家皆大欢喜啊!”
这一番话,听着似是好话。
但朱瞻基和于谦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这明显是在暗讽。
朱瞻基皱眉追问:“皆大欢喜,这难道不对吗?”
“呵呵,对与不对,这都不重要。问题在于,永乐帝的削藩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皆大欢喜,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大家都有得赚,那到底谁亏了?”
是啊!谁亏了?
都有的赚,那到底谁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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