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听讲。
林煜笑道:“所谓股份制公司,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大家合伙开了个铺子,这个股份就代表大家为了这间‘铺子’各自都出了多少钱。必须持有股份,你才能在这个公司里头掌握话语权,话语权的大小与股份占比多寡有关。”
“当然,它最大的作用不在于合伙开公司,而在于可以分摊海贸风险。众所周知,海贸本身就有危险,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就算没有遇到自然灾难,海上也有海盗,比如当年被郑和干掉的海盗王陈祖义。”
“而组建了公司就不一样,不仅可以组织庞大船队,对抗海盗袭击。若是去的人足够多,船队也足够庞大,就算贸易途中翻了几条船,整体也能有得赚。”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要赚一起赚,要赔一起赔。”
如此浅显易懂,于谦、朱瞻基若是还听不明白,那他们也就不用再听下去了。
“林先生学究天人,宗藩问题到头来,竟只需开海就能解决。”
朱瞻基吐出一口浊气,只觉浑身舒爽,明明只是听课的,却也听得酣畅淋漓。
“只是,宗藩问题如此,那昨日所说的另一隐患,又该怎么应对?”
林煜微一挑眉:“你一个御史言官,还对这打仗感兴趣?”
朱瞻基面不改色:“我虽为御史言官,但也不是不通兵战军事。而且关心大明江山,也是为人臣者本分。”
“你先顾好自己吧!”
林煜也不多问,端起酒碗微抿两口,这酒与昨日拿来的桂花酿滋味不同,但喝起来很舒服,也别有一番风味。
“关于另一军事上的隐患,这就涉及到了三点,一点在外,两点在内。先不说外部的,咱就说说内部的两点——兵与税。”
“说的再具体些,就是大明现在的卫所制与两税法。”
朱瞻基一惊:“卫所制与两税法皆为太祖定立,乃朝廷国策。难道是有什么问题不成?”
别说他了,连于谦都是眉头紧皱,林先生教的……似乎有些超纲了。
林煜说:“有问题是肯定有问题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自己去想想,想想它们到底有什么风险与问题。”
说罢,就自顾端着酒碗大吃大喝起来,而于谦、朱瞻基对视两眼,并未多言。
今日提出的问题与听到的解答,已经令他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再多说就显得有些急躁,而且林煜也不想说了。
一天饭一节课,这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讲好的条件。
而且,这也是林煜在给他们出题。
说实话,朱瞻基现在都有些开始习惯住天牢了。
短短两天半,他居然真的从中学到了不少从前学不到的东西。
那些新颖观点,以史为鉴,不同角度的辩证,让他受益良多的同时,也莫名有些异样感。
如同体会不一样的人生,倒是比天天跟叔伯们勾心斗角,与兄弟们相争有意思的多。
酒足饭饱,林煜照例睡下午觉。
朱瞻基则在于谦掩护下,偷偷将誊抄好的内容,从牢门递给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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