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前去赵国营救寡人与母后,由丞相再出面说服群臣,难免有自证之嫌,群臣怕是更会非议。
且嫪毐封侯之事,群臣大可依例功绩考评,公议而定,孩儿再依群臣公议,再行封赏。如此这般,母后以为如何。
嬴政言外之意是想借群臣公议之由,给母后赵姬一个交代,好让母后知难而退。
其实嬴政心知,群臣公议后,定是不会给嫪毐封侯,那时母后也就不好再提此请求,自己也好顺势而为。
嬴政心里也不是不想报答嫪毐的救命之恩,只是觉着为此便给嫪毐封侯作为报答,实属赏赐太过。
嬴政虽觉母亲封侯之请,有些过于率性,可一时又说服不了母后,情急之下,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嬴政为自己能迅捷想出这么一个推脱的理由,暗自窃喜,心里想着朝堂上群臣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之人如过江之鲫,总有人能想出一个驳斥母后的理由。
前朝老将白起,战功赫赫,也不过封了武安君,嫪毐救护自己与母后之功与之相比,实在是不可相提并论。
赵姬听完嬴政说完,思虑片刻,语气略带嘲讽的对着儿子说道,政儿这几年果真历练许多,这会功夫已经想到哄骗母后之法。
嬴政见母亲有些生气,急忙辩解道,母后何出此言,孩儿哪敢有哄骗母后之心。
赵姬眼神里满是猜疑,直勾勾的看着嬴政,悻悻的说道,政儿,这群臣公议,怕是十有八九不会给嫪毐封侯。哀家虽有先王遗诏监国,可哀家知道自己见识不多,难堪大任,一向从不对朝政之事,说三道四。
今日大王既然说起明日待群臣公议后再行处置,那哀家有一不情之请。
赵姬说完这句,突然停了下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儿子,秦国的大王嬴政。
嬴政心知母亲性格直爽,心中想做之事,任谁也劝阻不了。自己若是和母亲争辩,只会惹得母亲气恼,得不偿失。不如这会先顺着母亲的意思,另寻个法子,让母亲知难而退。
嬴政心思一动,连忙陪着小心,恭恭敬敬语气明显讨好的说道,母后但说无妨,孩儿照做就是。
赵姬见嬴政言语如此顺从,语调也就不像刚才一般直白,语气和缓的说道,哀家想了一个不让大王为难之法,明日你只需端坐王座之上,让哀家与群臣一道公议便可。
若是群臣能让哀家无话可说,哀家从今往后再不提为嫪毐封侯之事。若是哀家让群臣无话可说,那大王就依哀家之请,给嫪毐封侯进爵,如此可好。
哀家明日当面与群臣公议嫪毐封侯之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嬴政虽还未成年,也未亲政,但也知道武将封侯要有赫赫战功,文臣封侯也要有治世功绩,嫪毐何德何能可以封侯?现在的长史之职,那已是看在丞相太后颜面,才给的官职。若是朝堂公议,群臣定然会驳回母亲的请封之请。
嬴政没想到母后赵姬是有备而来,早已猜到他要以群臣公议为由,借群臣之口驳回请封。
嬴政一听,母后竟然要在大殿上亲听群臣共议,总觉不妥,说道,寡人与群臣公议嫪毐封侯之事,自会论比嫪毐功过,如群臣公议嫪毐功可封侯,寡人即刻下诏封侯,母后还是不要上殿了。
太后赵姬说道,群臣公议之时,丞相与嫪毐有旧交,自当避嫌。又不能让嫪毐当众与群臣理论,那这群臣公议,何人替嫪毐出言请封。此事因哀家而起,哀家自当出面说服群臣。大王居中坐看,有何不可。
嬴政见母亲执意要亲自与丞相群臣理论,自己又不好再行拦阻,心想也罢,以群臣公议封堵母亲之请,自己两不为难。
于是装作顺从母亲之意,顺势说道,母亲此法甚好,母亲亲耳聆听群臣公议嫪毐封侯之事,便知群臣对嫪毐封侯持何见解。
隔天早朝,嬴政让传召近侍告知群臣,太后今日要与他们在大殿之上理论,长史嫪毐过往之功,可否授得封侯之赏。
群臣闻听太后要秦王给嫪毐封侯,顿时群情激愤,大殿之上,一时好不热闹。
立时便有御史站出说道,长史嫪毐,为人嚣张跋扈,自恃护送太后大王归国有功,便痴心妄想。大王已委任其为长史之职,已算是厚待。如今竟然还要邀功封侯,实属贪婪之极。
丞相李斯见群臣如此议事,犹如市井之徒,建言推选几位能言善辩之人,与太后当面理论秦国军功赐爵之法。
一众御史听丞相吕不韦如此一说,个个想着此番若与太后激辩得胜,便能露脸显威,今后在朝堂之上,扬名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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