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对视许久。
浴室里雾气残留,方休脸上的绒毛挂着细细密密的水珠。
光洁皎白,印在他眼底。
“我与你的孩子,永远不会是私生子。”
方休心口抖了抖,想到老爷子跟她说过的话。
——父亲不认,母亲早亡。
他一贯狠辣卓绝,在外矜贵体面,浑然天成的霸气。
也许这个,是他唯一的弱点。
“你父亲…”她小心翼翼,“你见过吗。”
历文成抿唇,一瞬的狠戾过去,是风平浪静。
方休呼吸顿窒,忍不住后怕。
他低头,埋入幽香清润的颈窝,一字一顿,“我没有父亲。”
她以为他生气了,讨好性的配合。
“小休。”他轻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愣神的功夫,男人托起她。
眼里的焰火足以吞噬万物。
“我说,若开口求谁,那人倒霉了。”
方休一激灵,跳下水池台。
她像被诱捕,无论如何逃不脱。
……
方休在十点前回到厢房。
历文成赶到中堂,和历家上下开家庭会。
事实证明,逞一时之快,会遭反噬。
更别说这种报复心太强的男人。
就为着‘求你’两个字,历文成翻来覆去罚她。
刷牙的时候,腮帮子还在发麻,趴在水池干呕。
累得抬不起头。
刚要睡觉,佣人叩门,送来一盅雪梨汤,和几碟点心。
“小公子说让您喝了润润嗓子,喉咙不舒服吗?我去请医生来看看吧。”
她暗自腹诽,挤出笑,“不用,谢谢啊。”
佣人关心了几句后离开。
方休掏出手机编辑消息,想了会儿,又把脏话删掉,发送。
历文成秒回:喝完早点休息,养精蓄锐,下次教你些新的。
因为这句话,手机变得烫手。
她扔到一边,边骂边喝汤。
不一会儿,又有人叩门。
方休没问是谁,含糊喊了声,“进来。”
门推开,却无人说话。
她疑惑抬头,汤匙在碗边磕出声响。
“历二叔。”方休站起身,警惕地盯着他。
历行之伫立在门口,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大衣外裹了层寒气。
楼道灯昏黄,衬得他脸没有那么苍白。
但眉宇间盘了股辨不明的情绪。
“还没睡?”
“准备睡了,您没去前院吗?”
“来看看你。”
他抬脚迈入。
身上的寒气在屋里一寸寸蔓延开。
“没用晚饭吗?”他兀自环顾,“厢房小了些。”
方休摸到手机,“晚饭时候睡着了,吃点夜宵就好。”她学他的样子环顾,不露声色移到桌边,“不小,我一个人住很宽敞。”
历行之打量她,随和端正,一如长辈,“发布会的事情,你怎么看?”
方休垂眸,“我只看结果,能解决问题,谁来办无所谓。”
“你倒随意。”他笑,“不像和我逢场作戏时一般抗拒了。”
她缄默不语。
历行之向后靠,手臂搭上扶手,几分与他平日不同的闲散,“因为你对阿成本就有意,是不是。”
她不由得手指蜷紧。
历行之不急不缓,“他呢?对你是否同样?”
“我不知道。”
他蓦地笑出声,“小休单相思吗?”
方休抬眼瞥他,语气嗔怪,又有伤心,“可不是吗,他都因为别的女人当众骂我了。”
历行之不知信没信,不搭腔。
片刻后,他起身。
一步步逼近。
“你若对他有意,趁在家这几天多相处。”他的嗓音没有那么锐利,反而柔和,“南边情况凶险,还好有我同他一起,等到了那儿,我帮你在他面前说好话,没准儿,阿成对你有兴趣了,这场戏,你们能演到白头偕老。”
他意味不明,方休强装镇定,羞怯扭捏,“提前谢过二叔了。”
历行之自上而下静静望着她。
“早点休息,明天见。”
大门一开一合,卷入走廊里的风。
方休面上的笑意消失不见,逐渐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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