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出席齐婧华吊唁礼,后退一步,保齐柏华和山水堂相安无事,外公会从中劝和,将继任大会提前,待稳定个几年,我想办法,把小休接回来。”
方国威不忍去看两人对峙,昔日历筠烨的声嘶力竭,仿佛在此时重演。
历文成阖目深吸气,喉咙涩苦。
他满眼是悲怆,声势随气息弱了,“回头?我哪里需要回头?母亲送走我,我不怨,让我蹚进斌成这场浑水,我亦是毫不犹豫。我从不在乎尊位利禄,不在乎阴谋暗箭伤我无数,我只为了母亲,为了保全历家上下,保全您的心血,这三十年,我没有一天是为了我自己。”
他每说一句,逼近一步。
香案前烛火跳跃,他面目一下明,一下暗。
阴森凛冽。
“我在南边清理工厂那些腌臜事,整夜无法安枕,您呢?您瞒着我,趁我不在,欺负小休,瞒着我,眼睁睁看我与骨肉至亲为敌。”
历文成将鉴定报告摔在地板上,扬起灰尘,震起声响。
老爷子一趔趄,佣人大惊,扑进来扶住他,抚着胸口顺气,“哎哟——阿成公子,有话好好说,老爷子吃不消啊!”
方国威弯腰拾起,翻看,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大门被风吹开,撩起男人衣摆,撩起牌位前的火焰簇簇升高。
他笑容惨淡,“您说对母亲有愧,可您到现在都不肯承认她是毁在谁手里,您说疼爱我,历行之与我一母同胞,您隐瞒真相,让我失去母亲后,失去兄长,再失去妻子,我这辈子能拥有的,只有这些了,还要我如何?”
老爷子眼角渗泪,“行之过继给你二伯,是筠烨的意思,这件事,是她深思熟虑过的。”
“母亲为了谁深思熟虑?”历文成眼中的寒意不减,“小休又是为了什么决意离开?”
他撑了把门框,掩住痛苦神色,“外公,这个家,我真的受够了。”
……
历文成连夜把陈晨从外省叫回来,去请方休舅公出面,又安排人去监视齐太太,监视与齐家有关的所有人。
继而在周贺年住处外守到次日清晨。
他一夜没合眼,阿权亦是。
在南边医院输完液后,历文成一刻未休息,拖着这身伤病,争分夺秒查账,为牵扯进那笔赃款里的历家人部署退路。劳累,又经历大悲,阿权实在是怕他撑不住。
他们在街道停留时间过长,半夜的时候,巡逻的警察来劝离过几回。
历文成态度强硬,双方差点动手。
周贺年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让警察没再为难他们。
朝晖刺破天边大雾,剌出一道道光隙。
阿权看了眼手机,侧身。
后座男人下巴冒出乌青胡茬,眼里是密密麻麻的血丝,潦倒颓废的模样。
他鼻腔一酸,欲言又止。
“说。”男人声线哑得厉害。
阿权踌躇着,“市局那边的消息,历副总出来了,在回老宅的路上。”
“交代了吗。”
“没有,现在是律师在那儿交涉。”
“把相关材料递交给建委。”
“历副总应该有所准备,咱们那些材料,有用吗。”
男人没吭声。
阿权等着他吩咐。
整八点,胡同口拐进来一辆军绿越野。
历文成瞥了眼车牌,眉目登时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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