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似乎也老了许多,两颊的纹路深深浅浅走着,每一条纹路都像是在述说着他每一场不易的战。
这些是她上一世从未发现的。
自贺兰老夫人嫁给老将军后,逢战她必在,贺兰老将军沉不住气,贺兰夫人只有一回不在,他便被人算计差点死于刀下。
自那次后贺兰老夫人逢战必在,必定陪着老将军。
贺兰雪糯时常会羡慕爹爹阿娘的感情,生死同在。
想着时老夫人老将军已经搀扶着往东院走去,东院是她们住的地方。
贺兰雪糯住的南院需要穿过花亭再走过几处小院才能到,而其中一座小院就是戚笛笛的院子,虽说戚笛笛是养女,但贺兰老将军和老夫人也按照姑娘的位份养她,从来没亏待过她。
直至走到戚笛笛院前时,贺兰雪糯才回过神来,戚笛笛的一声声音把她从万千思绪里拉了出来,“妹妹…妹妹…我到了,你快回吧。”
“哦,好。”
戚笛笛入院后,春荷低头迎上来,接过了戚笛笛手中的纸包。
只听见戚笛笛冷冷道,“扔了。”
“姑娘,我见这纸包很新,确定要扔掉吗?”
这时戚笛笛眼神恢复了狠戾,她斜睨着春荷,“你想吃?”
春荷接受到她的眼神拨浪鼓似的摇头,她自知说错话了,肠子悔青,可一切无法回头,戚笛笛和发疯似的,抓开了纸包,拿出里面的绿豆糕往春荷嘴里塞,“吃,你爱吃,你就给我吃,你这贱人。”
“小…”春荷已经被塞得无法说出口,眼泪淌着和糕点和到一起,被硬塞着生生咽下。
戚笛笛塞得解气后,才扔掉了手里的糕点,把春荷踹在了地上。
春荷有一瞬觉得自己快死了,这一刻她拼命咳着把喉里的堵塞物吐出。
这一幕被贺兰雪糯看得一清二楚。
今日她之所以趴到院墙偷看,也是想起了小竹扒拉在戚笛笛院外偷看的画面。
而院外刚好有块垫脚石,正好踮起脚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石头后面是长长的痕迹,贺兰雪糯猜想定然是小竹搬来的。
她好奇心上来,站了上去,结果不巧,正正好见到了戚笛笛虐人的场面,不过她也不觉得稀奇,上一世戚笛笛用各种手段让她在王府过着非人的日子,那时的戚笛笛曾居高临下对着她说,“今时不同往日,往后你我有着云泥之别,我天生就该高高在上,受万人景仰。而你,你…往后就如同这捧尘土,用来埋尸化粪,被人踩在脚底。”
她尤其记得当时戚笛笛笑的样子,像是张着血盆大口,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吃下。
自那后戚笛笛开始光明正大的给她找各种不愉快。
想起这些,她头渗出一些冷汗,上一世对戚笛笛的害怕到这一世还是不由自主的,她只觉得很恼,用手使劲抠了抠院墙,又用力拍了下去。
这时有人拉着她的裙摆,扯了扯,她方才惊醒过来,心里又多了一丝慌张,低头看下去,发现是小竹拽着她,她才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长气。
“姑娘,快下来。”小竹说话声非常小,和蚊子嗡嗡似的。
贺兰雪糯轻跳下来,白了小竹一眼,“差点给你吓死了。”
“得亏我先看到你,今日咱院里来了很多帮忙清理院子的,这会忙完她们正往这里来,要是让她们看了去,到时候府里上下知道你这副模样,肯定笑话你。”
小竹叉腰神气的看着贺兰雪糯,一副救命恩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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