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攒钱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结果,一眨眼,透个甲醛的功夫,就被不知名大爷大娘给霸占,使用了。
多膈应啊。
那是项翛年在整个本该叛逆却无比乖巧的青春期,第一次发火。
项翛年冲着还不明所以觉得项翛年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的陈爱芳,声嘶力竭地哄着:
“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问我就随便送出去了!”
“那是我的东西!是我的!你有什么权利!”
“你都送给了谁!?你给我讨回来!现在就给我要回来!”
“……”
那也是项翛年第一次,情绪崩溃得如此外显,她尖叫着,也砸了很多东西,但得到的,只有不能理解且完全意识到不到自己错误的陈爱芳,轻飘飘的一句不负责任的话:
“诶呦,你安静点,吵的我头疼……那我都送出去了,再要回来多丢脸啊,算了吧,你都升学了,用不到的,给人家又怎么了……”
项翛年至今都清晰地记得,当时,陈爱芳对自己的大吵大闹,对自己的崩溃,无动于衷只有头疼烦躁的样子。
敷衍的安抚、做错事的歉疚、事后应该的弥补……什么都没有。
项翛年也记得,自己当初的反应:
“好,你不讨回来是吧!今天来家里的人有谁,你别逼我去小区里调监控,看你把哪两个亲戚带进来了偷我东西,要么我报警!要么你让她们把我的东西都还回来!你选一个!”
这一番话后,陈爱芳才不情不愿也面色难看的,拿起了电话,让人家把东西还回来,讲电话的时候,也把责任全部推到项翛年的头上。
“是啊,我家这个发癫了,说什么都不肯,诶,不好意思啊……”
然后……
项翛年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才重新拿到了自己的全部笔记本的。
但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只有一个晚上的功夫,她精心呵护的笔记本,用了几年也只是纸张泛旧的其中几本笔记本,沾染上了饮料、辣油、水渍……还有不知名的污渍。
那一刻,项翛年只觉得反胃作呕。
感觉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了。
项翛年膈应,但也是狠,她拉了过年烧纸的铁盆,直接在门口点火,烧了那几本被弄脏的笔记本,那个时候,项翛年是真的伤心,眼泪鼻涕哗哗流,但嘴里却没忘记学着大人过年给先祖烧纸钱的念慈,给这几本不幸遇难的笔记本念哀悼词。
这可把陈爱芳给吓坏了。
也是从那次之后,陈爱芳终于知道怕了,她不再对项翛年的东西,指手画脚,也不再敢动项翛年的东西了。
所以,项翛年的房间里,东西都是完整的没有动过的。
所以,项翛年现在收拾的时候,也是顺利的。
收拾完必要的证件之后,就是回忆了,项翛年拉出藏在床头顶柜的百宝箱,粗糙泛黄但是干净的箱子,里面装载了项翛年童年的宝贵记忆。
里面的东西,不算名贵,但在哪怕是已经长大成人的项翛年眼里,这些全部都是无价之宝。
收拾完充满回忆的百宝箱,和仅存的笔记本,把床上唯一的、陪伴了自己睡了很久的玩偶,也装进箱子里,剩下要整理的,就是一些衣物的。
衣服暂时还不急,但项翛年看着在收拾了证件、回忆、和玩偶之后,也只填满了三分之一的行李箱,有点沉默了。
嗯……
我的前半生就只留下这么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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