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果老爹出手,金牡丹连座坟都不会有。
他记得自己和金牡丹约定过——不论谁先死,另一个人是要年年都去坟前烧纸祭拜的。
“穷了一世了,到那边要好好花钱!”
金牡丹说这话的样子,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他这个老婆,有点傻,但心肠是极好的,跟着他没享过一天福。
王泽擦掉眼泪,径直来到大队部,对正在打瞌睡的大队长道:“我老婆让人杀了,凶手让我关在我家柴房里了,我要报公安。”
“当……当真?”
大队长听了这话,惊得跳了起来。
见王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立刻一溜小跑去打电话。
同时,还不忘喊上民兵队长,让他带人把王疯子家的院子团团围住。
苏珍珠被公安押走的时候,头仰得高高的,脸上居然还挂着胜利的微笑。
无论如何,王疯子家这个火坑,她是逃出来了。
只是,她突然想到了汪波给她做的那一碗加了白糖、握了溏心鸡蛋的稠粥。
真饿啊,好想再吃一碗那样的粥……
……
18号这一天,苏家不止发生了苏珍珠杀金牡丹这一件大事。
被押送西北的苏银,在这一天凌晨,在火车上跑掉了。
押送他的两个小伙子,正是上次被他金蝉脱壳的两个。
一行三人,是前天上的火车。
还有一天,就要到西北了。
三人拿着革委会的介绍信,不花钱占据了一个双铺位的软卧车厢。
两个小伙子因为被他耍过一次,所以格外谨慎,一路上他手上的手铐就没有被取下来过。
包括吃饭上厕所。
睡觉的时候,也是由其中一个小伙子把他的手和自己的手拷在一起。
但是这就给了苏银机会,因为他有一只手是自由的了。
昨晚,趁跟他捆着手的小伙子熟睡,苏银摸到了他腰间的钥匙,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摸索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解开了手铐。
然后,又悄无声息地下床、拉开包厢门,溜了出去。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出门,他就看到巡逻的乘警打着手电,正迎面走来。
他连忙向后跑去。
光柱在他身后扫来扫去。
跑过了几个包厢的长度,他再跑就要被发现了,于是只好贴墙站立。
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门似乎没有关严,他顿时心下大喜。
一拉,果然就被拉开了。
他赶紧摸了进去。
黑乎乎的包厢里,有一道手电的光,打在一本书上。
很显然,有人在抹黑看书。
见有个黑影进来,手电的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忙关上身后的门:“大哥,外面有坏人追我!我能不能在这儿躲一躲?”
“呵呵!”一阵轻笑从光源处传来,是个轻俏的女声,“我看你就像坏人!”
原来是个女孩子。
他如释重负。
这是双人包厢,那么应该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了。
手电的光,依然打在他脸上。
他忙低声道:“大哥大嫂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不能让我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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