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哀鸣和痛苦似江水崩流,如孩童般嚎哭起来。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皆垂眸面露哀色,段静安更是眼眶充血,眼泪早已夺眶而出,紧紧握着宋盛芙的手,宋盛芙反握啜泣着。
“快、快叫人去叫你大哥哥过来,还有蜀地那边来人也一并带过来。”
“母亲,刚刚您醒时早已派人通知大哥以及嫂嫂,这个时辰应当快到了。”
不等话说完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咳嗽声。
只见穿着月白色大袄,身披元青色裘皮男子被旁边同样穿着的妇人搀扶着走进来。
男子面容俊朗,脸上却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再看旁边搀扶的女子,面如云盘,两鬓抱面,发饰简洁而又不失典雅。
段静宗一进门子,便瞧见自家四弟神色悲怆坐在床沿,而床上的母亲正满脸泪水。
仅短短的几日母亲却像是突然衰老了许多,段静宗急急走上前去。
段静安见自家大哥哥来了便快速道了声安立在一旁,段静宗顺势坐落在床边。
“母亲,您终于醒了,徐老可来看过了?您这一病可把孩儿们吓坏了,无论如何还望母亲万事以自己身体为重。”
“我知晓我自个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静雯她…她”
说着,宋盛芙又止不住的抽泣,声泪俱下。
“母亲,先前屿之来信,幺妹是瘴气入体,久治不愈,咳咳…后感风寒,哮咳不止,一时没……就去了”
“缘何故之前未收到来信谈及此事?”
“屿之并未提及,需得派人亲自去蜀地察探一番。”
“蜀地的管事何在,让他进来回话。”宋盛芙赶紧催促。
“宋老夫人安。”
一位精壮的中年管事进来行跪拜礼。
“起来回话,你与我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禀老夫人,我家夫人在三年前那次瘴气入体后咳疾就一直未愈。”
“加之后来生了小公子,身子更加不如以前,据夫人贴身婢女玉青提及夫人有时痰盂中还带有血色。”
“到今年大寒,十一月初不幸感染风寒,原以为是是普通的病疾,后没想到突然恶化,伴随咳喘,十七日凌晨交代了临终之言便去了。”
“什么!!为何之前没有来信?”
“这奴才并未听人说起,不过夫人生前给老夫人留有书信。”
宋盛芙急忙接过素春手里的信打开,入眼第一句便湿了眼眶。
母母亲启:
不孝女雯预感时日无多,遂书信一封托风寄给母母。
儿思母甚重,奈与家相隔千里,至儿离京已有五年,五年内无一日不思家念母,原以为日光皆长,总有相见一日。
然儿身弱不得力,竟此生与家不得相见
儿此一生,父母慈爱,兄姊融洽,丈夫敬重,儿女双全。竟是享受了这世间难有的福份。
母不必忧心,儿今回蓬莱,儿小时听母母讲扶柳仙子,儿亦如扶柳来人间体会一场荣华。
儿离去之时唯有三恐
一恐母母,望母母保全身体,儿归去侍奉仙子,母母不必忧怀,万事皆以母母身体为要,儿唯愿母母长长岁岁。
二恐儿女教养,儿之女时薇,六岁不至;儿之子时暄,两岁有余,姊弟皆幼,家中又无长辈教养,此唯求母亲照拂一二。
三恐屿之无贤妻相助,儿此一去,屿之必守妻宫三年。三岁至望母母寻一贤良淑德、知书达礼之妇接管内庭,以替儿管理内宅,教养儿女。
言此,儿将拜别母母,生前未能侍立母母左右,去后又烦母母为儿劳累。
儿实乃不孝,若有下世,儿再来做母母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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