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这位小皇后,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达成的愿望,竟不惜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若得知她的全部寄托——齐煜,终将无缘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她又将如何自处?是如落花般凋零,还是如野草般顽强?
他轻轻旋开手中的小糖盒,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橘子糖放入口中,那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裴徊光眯起眼,目光穿越人群,落在沈茴渐行渐远的背影上,指尖轻触那枚黑玉戒,似乎在寻找一丝安慰或是力量,再次品尝那橘子糖时,竟觉得味道变得微妙而复杂。
沈茴踏入太后宫殿的那一刻,贤贵妃、端贵妃与锦王妃已候多时,唯独兰妃尚未现身。礼节性的寒暄过后,众女围坐在圆桌旁,桌上散落着各式礼单与账目,每一份都承载着后宫的琐事与权力的游戏。
“这冬日的雨,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连天气也懂得适时转圜。”贤贵妃轻声细语,试图缓解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她提及自己与沈茴居所相近,故能早早抵达,言语间不经意间透露出对沈茴居所偏远的一丝同情。
沈茴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她落座,目光扫过桌上的物件,心中却早已飘向了更远的地方。这场聚会,对她而言,不仅仅是简单的后宫相聚,更是她内心挣扎与抉择的见证。而在这一切的背后,裴徊光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静静等待着即将上演的戏码。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一隅,锦王妃以一抹温婉笑意,轻启朱唇,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细腻的涟漪:“这几日,我成了太后宫中的常客,若论亲近,怕是要让这满宫的姐妹都望尘莫及了呢。”言罢,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正享受着这份独得的宠爱与殊荣。话锋一转,谈及距离,却不经意间将众人的思绪引向了那位尚未露面的兰妃。兰妃,昔日栖身于贤贵妃的远霞宫,如同晨露中的幽兰,清新脱俗。而今,她因诞下龙子,身份一跃,搬入了淳阳宫那庄重华美的主殿,仿佛一夜之间,从林间隐士蜕变为了宫墙内的凤凰。贤贵妃的目光,在沈茴身上轻轻掠过,宛如夜空中最温柔的流星,随后悠悠开口,语中带着几分怜惜与理解:“兰妃妹妹,虽因皇子而贵,但此刻仍在月内,冬日严寒,长途跋涉,实为不妥。”她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而不失分寸。世间之事,本就难以圆满。兰妃,这位新晋的母亲,本应沉浸于初为人母的喜悦与静养之中,却选择以坚韧之姿,跨越风雪,只为在太后与诸妃前露一面,争取那议事桌旁的一席之地。她的举动,无疑是宫中一道别样的风景线,让人既敬佩又心疼。沈茴,这位深谙宫廷规则的皇后,适时发声,话语间透露着母仪天下的温婉与体恤:“贤贵妃言之有理,生养之恩,重于泰山,兰妃妹妹自当以身体为重。今日之事,我等代为操持即可。”她的声音,如同细雨润物,让紧张的氛围得以缓解。端贵妃,脸上的不悦稍纵即逝,终是拿起桌上的礼单,开始审阅,似乎想用公务来掩盖心中的波澜。正当众人各有心思之际,兰妃踏着轻盈的步伐,带着初为人母的疲惫与喜悦,翩然而至。“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两位贵妃娘娘请安。”她的声音略带喘息,却难掩那份由衷的恭敬与期待。沈茴见状,连忙吩咐侍女上前搀扶,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妹妹无须多礼,身子要紧。”她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瞬间驱散了兰妃心中的寒意。兰妃坐下后,略带歉意地解释道:“臣妾本想早些前来,奈何小殿下顽皮,耽误了些许时辰。”她的语气中满是初为人母的柔情与无奈。端贵妃见状,也收敛了先前的锋芒,半是调侃半是真诚地说:“妹妹这可是为咱们大齐立下了汗马功劳,迟到片刻,又有何妨?咱们啊,都是打心眼里为妹妹高兴呢。”
沈茴则继续低头翻阅着账本,心中暗自思量,对于宫中的这些明争暗斗,她早已习以为常,只愿能尽快将话题拉回正事,以免再生波澜。锦王妃见状,巧妙地将话题转向了边疆的巫兹人,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瞬间将宫中的气氛从暗流涌动带向了平和与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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