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躺在地上等死,却不想睁开眼,一双登云靴踏进视线。
静静站在原地,似乎是在观察什么,过了会儿,竟然主动蹲下,将这流着脓水和血水的恶心癞疙头乞丐的手搭在肩头。
旁边等候的车夫和仆从都吓了一大跳:“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他们原以为姬赢掉头而来不过是贵族那点儿可笑的慈悲心肠蠕动了,在百姓面前做些被夸赞和宽慰自个儿的圣人行为,扔几块铜板也就罢了,谁想还亲自下车,走到这乞丐面前,甚至还将他抱起来……
那些恶心的液体瞬间就被姬赢身上的华贵衣料吸收,恶臭味是贵重的熏香都遮掩不了的恶心。
仆从们忍不住遮鼻避让,一时都忘了劝阻,更没有一个上前相助。
直至看到这突发善心的大圣人抱着乞丐进了马车,才不得不上车驱马。
这乞丐伤得太重,一路上一声不吭,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颊靠在姬赢怀中,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脸。
宫中也有御医,却不是姬赢可以驱使的。
他将乞丐带了回去,放置在屋内,转身便去打了热水,一点点为其擦拭伤口。
破皮淤紫的伤口还有脓包刚接触滚烫的热水,乞丐却依旧没什么反应,眼睛盯着他,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
因为不解,就愈是盯着他看。
姬赢的指尖掌心被热水烫得通红,一点点擦过乞丐的四肢,再到即将擦拭他身上被褴褛衣衫遮住的躯体……
整个人蓦然顿了顿,而后起身离开。
乞丐的视线原本是要收回的,可未过几个呼吸,那人走了回来。
脚步声却是缓慢的,试探的。
乞丐望过去,姬赢如玉的面庞上系了条遮住双眸的丝带。
他花了点时间才来到乞丐的身边,一点点剥开褪去他的旧衣衫。
因为看不见,换洗棉布时,经常一双手直直伸进热水中,整双骨节分明玉雕一般的手瞬间红了起来,却依旧没有停下,更没有摘下碍事的遮眼布条。
等到擦拭要躯体,姬赢终于像是如释重负。
可等他擦拭到脸颊,微微俯下身,忽而一只粗糙的小手,抚摸上他的耳垂……
那只手很凉,抚摸上他的耳垂时,对此尤其明显。
姬赢下意识就想脸颊转动过去,轻轻蹭动,可不知想起来什么,慌忙直起身。
那只手却抓住了他垂下的丝带。
本就随着他动作而渐渐松懈的发带几乎是轻而易举,不废一点力气就被扯下。
入目就是被癞子脓包疤痕糊住的脸,一般人很难会不被吓到,姬赢也一瞬间睁大眼睛,转瞬就惊异得转过身去。
只留下一句“身体好转之前,你就待在此处,再也不要乱跑了。”就匆匆跑了。
姬赢殿中的仆人本就不多,除了固定的出入仆从就是些粗使仆人,皆被下令不许靠近他的屋子。
那个乞丐的一切,皆由他亲手照料。
夜里他便在小榻上歇息。
这乞丐不会说话,他便取了红线系在二人的手腕,但凡她有任何不适,动动手腕他就能第一时间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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