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范金有鬼哭狼嚎。
这时,片儿爷跟着徐慧珍走过来了。
许从云眼角余光看见徐慧珍,还挺惊讶的!
心里有些疑惑:
“她怎么过来了,挺着大肚子应该快生了吧!”
徐慧珍走到跟前,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
大概看了看情况,就看向许从云:
“同志,你先放手吧!
有什么矛盾,咱讲明白了。
这儿不行,咱们还有派出所呢!街道办,区政府也行啊!”
话里有话,绵里藏针。
徐慧珍有点儿东西啊!
许从云转头儿盯着徐慧珍:
“今天给你个面子!看在你怀孕的份上,饶他一回。”
徐慧珍不干了:
“您可别,我怀孕不怀孕的,不用您照顾!
再大的事儿,说不过一个理儿去!您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许从云呵呵乐了!
这女人也忒精明了点,就这么点儿嘴上的人情,都不想认啊!
“行吧!那我就跟范干部谈这个事儿。”
许从云又转头儿看向范金有,轻了点手上的力道。
“爷们儿!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
把你进门后的话,再重说一遍!
对味儿了,我今儿就饶你一回!”
范金有看着四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知道今天这脸面丢大了!
手上的压力虽然轻了点儿,可手腕还是像被火钳子夹着似的,钻心的疼。
他挣扎半天挣脱不开,只能嘴上先服软!
不过眼睛还是瞪着许从云:
“同志,劳您驾!给让让路。”
许从云看他呲眉瞪眼的样子,手上又加了一份力气,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
“太凶狠了,不是国家干部的样儿啊!”
范金有无可奈何,忍着疼,收敛了脸上的苦楚和恨意。
憋了半天,憋出一脸笑容,客客气气的看着许从云:
“同志,劳您大驾!我进去吃饭,您给让让路!”
许从云点点头:
“以后啊,记得说话得这么说才行。这才是国家干部应有的作风嘛!”
说罢,手上往前一送,松开了范金有的手腕。
范金有本是跪在地上的,许从云这一推,又让他往后坐了个屁股蹲儿。
牛爷、片儿爷,上前拉起了范金有。
范金有揉着手腕,还想放两句狠话来着,想找补找补面子。
牛爷见状,连忙给他拉住了:
“行了,行了,走吧!让你整天嘴上没门得罪人。”
范金有也知道打不过许从云,走远了两步,这才就坡下驴的低声咒骂着:
“别让那小子落我手上,不然要他好看!”
许从云往里走,找位置。
徐慧珍跟在他身边。
许从云走到柜台附近有一个空桌子后,
徐慧珍才过来招呼:
“同志,您想吃点儿什么?”
“不急,你也坐!闲聊会儿,说说话儿。”
许从云边说着,边扶着徐慧珍坐下。
徐慧珍对身体接触有点介意,想说什么的时候,许从云看她坐好,已经松开手了。
“贺老头呢?今天怎么是你在这儿啊?”
没等徐慧珍说话,许从云先挑了个话头儿。
“我公爹这两天身体不好,送他去医院休养几天。”
“你丈夫不管这个小酒馆儿嘛?”
徐慧珍皱了皱眉,有点不想说贺永强的事儿。
勉强应付了一句儿:
“他不怎么喜欢做生意。”
许从云坐在徐慧珍对面儿,心里猜测着。
估计是贺永强回来,把贺老头气病了。
这才没办法儿了,让徐慧珍挺着大肚子抛头露面。
许从云接着,就没再聊徐慧珍他们小酒馆儿的事儿了!
问起了范金有:
“那个范金有什么干部啊?人五人六的?”
徐慧珍注视着许从云:
“怎么?打完人了,知道打听人什么情况了?
动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许从云看着明媚皓齿、说教他的徐慧珍,有点无语。
刚认识就这么跟人讲大道理,真的合适吗?
徐慧珍看着许从云没说话,宽慰着他。
“不用担心,范金有是本地人!
初中毕业到了前门街道办工作,混了几年,也就是个基层办事员。”
许从云脸上笑呵呵的:
“担心?担心个屁?
看他那样儿,就知道他是个虚张声势的主儿!”
说完这话,俩人都没忍住,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看来徐慧珍对这话也颇为认同啊!
许从云依旧是要了一荤一素二两酒。
依旧是一壶水。
许从云悠然自得的吃菜喝水!
不喝酒要酒干嘛?
来小酒馆儿这种地方,不要个酒,不觉得缺点儿什么嘛!
……
晚上,南锣鼓巷附近鸽子市!
许从云在老位置找到王得贵,见面先递烟:
“王大爷,下雪了也不歇两天呀?”
王得贵接过烟点上:
“量子,你不也没闲着嘛!”
两人嘻哈了几句,
王得贵没忍住好奇,开始问正事儿:
“量子,你之前说的好事儿,是啥呀?”
许从云看了看周围,现在正好没人。
不过还是压住了声音:
“王大爷,我要猪崽、羊羔、牛犊,只要活的。你要能弄来,我拿粮食跟你换!”
王得贵一惊,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周围。
“你要多少?怎么换?”
许从云想了想:
“我也不论你能找来什么,只给你按斤算。
一斤牲畜幼崽,
换小麦,一换十。
换玉米,一换十五。
换红薯,一换二十。
任你想要那种粮食,就换那种!
咱们头一次交易,先这么来!
以后再说以后的!”
王得贵对这些东西,他不用算心里也门清儿啊!
心里有些疑惑,脸上带着不解,看着许从云:
“量子,有些话按说不该问。但是不问清楚我不踏实。
你给我这么大便宜,你图啥?
有啥话咱说在头里。不该干的事儿,老汉我饿死也不会去干的。”
王得贵又深深的看了许从云一眼,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当年,我们村也是大半青壮出山,打完鬼子,打光头。
那可是一个都没活着回来啊!”
许从云一拍脑门!
老王这是把他当敌特了呀!
“王大爷你想什么呢?
这便宜没你想的那么大,你没听清吗?
我说的是小麦、玉米,可不是磨好的白面儿、黄面儿。
而且吧!是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帮上忙还两说呢!”
王得贵还是不放心:
“你还是先说啥事儿吧?”
许从云也没犹豫:
“先听我给你说个故事。
建国前啊!
廊坊那边乡下有家儿大户人家,办寿宴的时候让人在酒里下了药了。
一大家子人,差不多全死绝了!
就一桌孩子没怎么喝酒,活下来了!
不过也都伤了脑子。
他家有一个远房亲戚,拉扯着十几个孩子来到北京!
东一口西一口的,到新中国也就活下来十个。”
俩人儿又续上烟,点上后,许从云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抬头看着星星,语气中也带上了点儿悲伤:
“这不,去年那老头的身体不成了!
就把这十个人,都托付给我了。
那老头以前对我有恩,我也不能不管啊!”
许从云故作姿态的吐了一口烟圈儿:
“他们以前一直没个身份,这事儿还不能跟政府说,他们家以前也算是大地主呢!
我就想着跟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你们村办个身份!
以后让他们在城里蹬个三轮、扛个大包什么的,能找个活计混口饭吃。”
许从云说完,又摆出一副无奈,又为难的表情:
“我自己都还吃不饱呢!我多大能耐啊,能养十个吃干饭的!我也是没办法儿了!”
王得贵心里琢磨了一下:
“办个身份倒不难,只说是以前逃难出去的人,现在又回来了就行。
再说了,也没人管我们山沟里的事儿。
就是吧!这人我得先见见!
要真是苦命人,就为了寻个活路的话,这忙我帮了。”
许从云见王得贵答应了,心里也是暗自开心:
“没问题啊!换粮食这事儿就安排他们几个去做!
这几个兄弟,脑子虽说不好使!人倒是个个傻大憨粗的,有把子力气。”
接着,许从云和老王盘算好了,各自手里的东西。
约好了时间地点,各自回去准备。
许从云已经找木匠定做了好几辆板车,收的粮食也都装好了麻袋!
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平常就寻摸不少,不用再准备什么!
许从云去找地方休息!
今天能把傀儡的身份问题谈好,比什么都开心!
一切都挺好,全在计划中。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