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下了决心,那也挺好,你家有这样一个祖母,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许察察道。
她这时也不会想到,自己这句话,没多久就应验了。
宋宋点头,道:“是呢,我也这样觉得。”
可是许家众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许老夫人的愚蠢和无知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你说的是许宥去了雍都?”
“是的。”
许察察放下心来,这许家还是有一个明白人的,将宋宋说的话听了去。
“姐姐,”宋宋道,“我这次和沐白师兄一起去澜州府,一路上觉得沐白师兄为人正派,怎么在营里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察察问道:“你认识沐白这多年,平时在上善观,他也是这样子吗?”
宋宋道:“没有,沐白师兄在上善观时,虽然来往不多,但也知道他不是谄媚之人。”
察察点头,若有所思的道:“那便是了,一个人隐藏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定是心中有所谋划,才会让他如此性情大变,咱们既然知道真正的沐白是什么样的人就行,至于沐白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什么吧。”
宋宋沉默不语。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同样不了解察察。
“姐姐,有什么办法能找到我妹妹,阿母归去的时候,眼睛迟迟不肯闭上,我知道她是牵挂着妹妹…”宋宋哽咽道。
是啊,出生才三天的孩子,差点死在乱葬岗的孩子。
“那个老婆子,割她的舌头简直是便宜她了,真应当一剑杀了。”察察恨恨的说道,“她还真的是分不清轻重,这样的事情也敢做!”
宋宋担忧的道:“我原先也是这样想,可后来转念一想,先留着她的命,后面找宛宛的时候,还需要她。”
“说的也是。”察察握住宋宋的手,道:“找人的事,你放心,我的朋友遍布天下,我这就散出消息,让大家帮着一起找,只要孩子还在,就算不在大夏,也没关系。”
宋宋哭着点头。
许察察一想起岑氏,就愈发的恨许廷,就是这个男人,让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子没了性命。
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还有什么是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
“大师兄对此也是自责不已,办葬礼的时候特意来找了我,愧疚的对我说,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做好法事,好运没有降临在宛宛身上。”宋宋道,面前浮现出清昙那愧疚的目光。
“再好的符咒,也抵挡不了恶毒的人心。”察察道。
只是那个小道士,怕是现在心里又自责的要死。
就他那个责任心强、万事求圆满的性子,得历经多少磨难才能飞升成仙?内心又要受多少次折磨?
两个人在赵娘子家又说了一会儿话,吃了馄饨,才回屯兵大营。
临走,宋宋拉着豆蔻的手,依依不舍的叮嘱着要听赵娘子的话儿,做事机灵点、手脚要麻利,要与赵娘子好好相处…
原本豆蔻没觉得什么,宋宋越说,豆蔻的脸色越沉重,最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姐姐,你叮嘱的这样细,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宋宋连忙安抚,才让豆蔻不哭了,小姑娘鼻子红彤彤的,说话一抽一抽的。
两人回去已经熄灯了,匆忙洗漱完毕就躺在被窝里。
许是白天宋宋提到了清昙,晚上许察察就梦到了那个青衣小道士。
还是那件青衣,还是熟悉的打坐,那个人影定定的在竹苑坐着。
许察察推门而入,那原先打坐的人睁开了双眼。
不得不说,清昙长的好看极了。
没有孙柏元刻意装扮出来的油头粉面,也没有林冕那经历霜雪的韧劲,就像一株挺拔修长的青竹,淡雅悠然,仿佛还带着些许竹香…
清亮的眼睛,俊俏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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