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连蘅芜苑的夏蝉都不敢轻易鸣叫。
“啊!”
惜君低眉跟着嬷嬷从那被打的不住哀嚎的侍女身边走过。
一掌宽的木板子不知责打了多久,惜君瞥了一眼,远远的只见血肉模糊。
何淑宴靠在榻上斜睨了惜君一眼,左右各两位侍女站在冰盆后轻摇罗扇。
惜君跪在地上不敢回头,只听身后的惨叫从声嘶力竭归于虚无。
“死了就拖走吧,这等连个茶盏都端不稳的废物,死了倒省了粮食。”
何淑宴漫不经心道:“可惜了本宫的衣裳,春日里江南心送上来的料子,沾了茶水还怎么穿啊!”
依稀记得,那日,阿姐也是这般!
两年前,他们一家也是如此被这样一句话轻意夺取性命。
她们家里本是富足的小商贾,在京城开了家小酒楼,那日阿娘上菜时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裙,她便命人将阿娘的手砸了个血肉模糊。
阿娘不住的哀嚎,说即便是散尽家财也会偿还何淑宴的衣裙。
不想何淑宴说阿娘用钱侮辱她,当众扒下阿娘的衣裙,又用衣裙将阿娘活活勒死。
阿爹冲出来救人,何淑宴随手指了两个人将阿爹暴打了一顿,最后指使他们一把火将酒楼烧干净。
何淑宴走后,阿姐将惜君关到了地窖里,想着自己去把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阿爹拖回后院,不想却被何淑宴手下那几个家丁盯上了。
耳边传来阿姐凄厉的惨叫和家丁的叫骂,惜君无论如何都不能推开地窖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大婶将惜君放了出来。
只是太晚了,前楼已成一片焦土。
昨日哄她吃糕的阿爹阿娘成了两具漆黑的骸骨,阿姐被像破布一般丢在后院,大片鲜血从各处涌出,顺着阿姐的身体淌进雪里。
那日阿姐的皮,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苍白的。
惜君不是没想过告状,只是京中的状师一听她要告的是国公府的小姐,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出门去,生怕沾染了晦气。
她本想继续提告,不想此时却得知何淑宴嫁给了当朝唯一的异姓王。
惜君的家人头七未过,杀人凶手竟要做王妃了!
这两年来,惜君未曾有一日忘记父母与阿姐的死状,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她日日打听国公府和王府的消息,自己扎了小人希望何淑宴死于非命。
前些日子终于从王府买菜的口中得知,何淑宴流产伤了身子不能有孕,要给自己的夫君找通房的丫头诞育世子。
她便散尽家财,买通了人牙子和万春堂大夫,不出所料被买了进来。
两年不见,何淑宴越发残暴,连自己的身边人都能下手。
侍女为何淑宴端来了冰格,跪在她面前侍奉她用,直到她吃了个痛快才开口说话。
“你可知道你进府是做什么的?”
此时,惜君已在地上跪了近半个时辰,双腿麻木不说,额头也满是细汗。
鬓边两缕发丝扫下,紧紧贴在脸上很是狼狈,却仍能从眼角眉梢窥见万种风情。
惜君生的好,一双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一点朱唇连口脂钱都省下了。
“我是来……”
话音未落,身前的嬷嬷忽然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回主子的话要自称奴婢!”
“是,奴婢是来为王妃诞育小世子的。”
此言一出,何淑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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